死是活,祖達成就成了這兩萬多人的主心骨,可是他們所剩的糧草實在有限,最多也就是維繫一天的食用,失去了糧食前往康都是死路一條,去投奔黑水幫,只怕人家也不肯接收,用不了多久姜正陽監守自盜的事情就會傳遍天下,他們這些人都會被株連。
祖達成思來想去還是率部先去白泉城再說,至少能有個棲身之所。領著這兩萬士兵來到白泉城前,卻發現城門緊閉,吊橋高懸,祖達成向城牆上喊話開門,卻想不到左興建已經提前返回了白泉城,看到祖達成率眾前來非但不肯開門,反而下令放箭驅逐。
祖達成無奈只能放棄進入白泉城的打算,目前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返回鄖陽了,可是從白泉城前往鄖陽,就算日夜不停的趕路,也需要三天三夜的時間,他們剩下的糧草不多,根本無法支援到那裡。再說手下將士突然失去了十萬石糧食,從興奮的巔峰瞬間滑落到了低谷,一個個情緒都變得無比沮喪,他們都知道前途渺茫,就算抵達鄖陽,也免不了會被朝廷追剿,可是在眼前的狀況下,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發生在雲澤的這場水戰並未掀起太大的波瀾,胡小天一方當然不會主動張揚,黑水寨的那幫水賊吃了大虧,他們也無法斷定那七十艘戰船來自何方,馬行空經此一戰,可謂是元氣大傷,非但沒有從十萬石糧食中分得一杯羹,反而損失了大半船隻,馬行空唯有龜縮在碧心山休養生息,想要恢復元氣只怕需要數年的時間。
至於左興建,他返回白泉城之後馬上向朝廷稟報,為了撇清自己,他當然不會說自己和姜正陽相互勾結之事,將所有一切責任都推給了姜正陽,又說姜正陽見糧起義,監守自盜,勾結雲澤的水賊意圖帶著糧食前往碧心山投奔黑水寨的水賊,怎料到那黑水寨水賊想要私吞糧食,於是在雲澤設下圈套,把登船的那些人一網打盡,搶走了糧食。
左興建認定姜正陽必死無疑,自然是死無對證,而姜正陽的剩下的那兩萬多殘部也如同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惹下如此大禍必將陷入人人喊打的局面之中。左興建雖然帶了數千手下前去迎接姜正陽,可是誰也不知道他和姜正陽達成了協議,幫忙護送運量隊伍也是他的本份,非但無罪反而有功,當然這廝現在是不敢邀功了,若是能夠撇清關係,渡過眼前的這場難關就已經萬幸了。
姜正陽的運糧隊伍在一夜之間就失去了影蹤,祖達成率領兩萬殘部沿著望春江向北而行,雪雖然停了,可是氣溫突然下降了許多,這些將士都知道發生了什麼,過去之所以願意跟著姜正陽,還不是看在能夠填飽肚子的份上,現在糧食也沒了,還落下一個盜取皇糧的罪名,誰也看不到未來的前途所在,祖達成只說要帶著他們先返回鄖陽,可是走了一天不到逃走計程車兵就有五千餘人,祖達成對此也無可奈何,帶著剩下一萬多人馬在飢寒交迫中來到通源橋,想要從這裡渡過望春江,前往鄖陽。
來到通源橋前,卻見橋的正中心一員黑盔黑甲的大將騎在一匹黑馬之上,手握雙錘傲立於通源橋上,乃是胡小天手下猛將熊天霸,在熊天霸的身後還有五千名精兵嚴陣以待。
熊天霸奉了余天星的命令在這裡等候多時了,余天星算準姜正陽的殘部會從這裡渡河,逃往鄖陽,按照余天星預先的估計,到這裡或許會剩下一萬五千人,可事實上對方士兵逃亡的狀況比他想象中更為嚴重,來到通源橋剩下的只有一萬兩千人了。
熊天霸揚起右手大錘,威風凜凜喝道:“呔!我乃胡大人手下先鋒熊天霸是也,爾等速來受死!”
熊天霸的威名早已透過對大雍的接連兩戰傳揚了出去,他一人在白臘口擋住大雍一萬五千軍的事情更是廣為傳頌,祖達成聽到是他,臉色都變了,可是擺在他們面前的卻只有渡江這一條路,若是不能過江就要被困在這片區域,用不了多久,各方勢力都會前來圍剿他們,他們只剩下死路一條。
祖達成道:“誰願率先掠陣?”
身後眾將一個個面面相覷,都說哀兵必勝,可是這些將士計程車氣如此低落又怎能有取勝的機會,祖達成一連問了兩遍,身後方才有一人道:“將軍末將願往!”
祖達成轉身望去,卻是遊擊將軍詹宏盛,平時和他素來交好,危難之時方見真情,他點了點頭道:“務必小心。”
詹宏盛摘下大槍,淡然道:“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罷了,他能有多大本事,將軍看我將他的人頭取下來!”詹宏盛縱馬提韁,從佇列中出來緩緩走上橋面。胯下烏騅馬在踏上橋面之後停頓了一下,詹宏盛朗聲道:“我乃鄖陽姜大人帳下游擊將軍詹宏盛,識相的速速退去讓開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