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乃是大康名將,他當然懂得兩兵交戰糧草先行的簡單道理,在缺乏糧草保障的狀況下,他應該不會主動掀起這場戰爭。反倒是興州郭光弼方面春播的情況並不樂觀,一來是因為他本是賊,在興州一帶燒殺搶掠,害得百姓背井離鄉,沒有了老百姓,土地自然荒廢,而李光弼又缺乏蘇宇馳那樣的遠見,沒有讓他手下的人放下刀槍走入農田及時播種,耽擱了最為寶貴的春播時機。”
胡小天沉聲道:“也就是說秋收對他毫無意義了。”
諸葛觀棋道:“郭光弼這個人可謂是賊心難改,這段時間他從未放棄過搶掠之事,庸江沿岸,處處都有他搶掠的痕跡,蘇宇馳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組織這樣一場和談就是要穩定狀況,保證今秋豐收。”
胡小天道:“對郭光弼來說就算是搶,也要等到豐收之後才有糧可搶,如果他現在急於燒殺搶掠,搞到最後等於大家都會倒黴,誰也沒有任何的好處。”
諸葛觀棋道:“表面上是四家和談,可實際上不可忽視背後的兩大力量。”
胡小天皺了皺眉頭,折斷一根枯枝扔到了火堆內,低聲道:“你是說大雍和大康?”
諸葛觀棋點了點頭:“其中變數最大的就是這兩家啊!”
常凡奇指揮所有人安頓停當這才來到前方屋簷下避雨。雨水拍打在上方土牆之上,變成了小股泥流流過屋簷,再沿著殘瓦扯成千絲萬縷落在地面上。
常凡奇取下頭盔,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色,嘆了口氣。身邊卻傳來一聲銀鈴般的爽朗笑聲:“常將軍因何嘆氣呢?”
常凡奇轉過身去,看到了一身勁裝的霍勝男。他和霍勝男在大雍之時就見過面,雖然沒有太深的交往,不過他們現在也算是有著相同的經歷,都曾經在大雍為臣,現在全都投奔到了胡小天的陣營,只不過霍勝男那是主動,更是胡小天的紅顏知己,而常凡奇加入陣營的起因卻是因為戰敗失去了東洛倉。
常凡奇不好意識地笑了笑道:“這場雨看來要下很長時間,我是擔心這土城。”
霍勝男抬頭看了看道:“放心吧。這土城雖然廢棄多年,可是也歷盡了風雨的侵蝕沖刷,該塌的都塌過了,剩下的都是土城最堅固的部分,大浪淘沙始見金。”
常凡奇聽出霍勝男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難道她對自己也不信任?望著霍勝男他忽然道:“霍將軍當初為何要叛離大雍呢?”
霍勝男道:“因為我發現他們只是將我當成一枚棋子罷了,為了他們的利益隨時都可以將我拋棄,常將軍不是也和我同病相憐嗎?”
常凡奇嘆了口氣道:“我和將軍不同。”
霍勝男道:“沒什麼不同啊。主公對你和對我是同樣的信任!這次他力排眾議讓你親自領兵前來就是明證。”
常凡奇重重點了點頭道:“我必然不會辜負主公的期望。”
這場暴雨在夜幕降臨之時停歇,胡小天來到了土城殘存的烽火臺上。霍勝男和兩位負責守望計程車兵已經先行來到了這裡,看到胡小天過來,霍勝男揮了揮手,示意兩名士兵暫時離去。
胡小天笑眯眯來到她的身邊,微笑道:“怎麼?準備親自值守嗎?”
霍勝男道:“只是前來檢查一下值守的情況。”她的目光投向右前方,胡小天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那邊的土牆之上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正是常凡奇。
霍勝男道:“常凡奇非常盡職盡責。”說完她的目光投向正北的方向,若有所思,久久沉默了下去。
胡小天輕輕摟住她的香肩,柔聲道:“怎麼了?情緒忽然就低落起來了?”此時方才發現霍勝男的雙眸之中隱隱泛著淚光。
霍勝男咬了咬櫻唇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義父,他老人家這麼大的年紀還要為大雍駐守北疆,此時正在和兇殘的��私徽劍�夢易蓯欠判牟幌隆!�
胡小天道:“尉遲將軍用兵如神,��碩運�俏歐縞サǎ�惴判陌桑��隙�芄皇刈”苯�老摺!�
霍勝男點了點頭。
胡小天低聲道:“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事與願違,半夜的時候又下起雨來,這次的雨來得比此前更大,一直下到第二天傍晚方才停歇,胡小天不能繼續耽擱下去,如果選擇在土城繼續紮營等到天亮前行,如果中途再遇到風雨恐怕無法在預定的時間趕到黑沙城。於是下令連夜趕路,眾人披星戴月向黑沙城趕去,果然不出胡小天的預料,天還未放亮,一場暴雨又不期而至。
胡小天望著道路兩旁田地中的積水不禁愁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