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氣道梗阻的根本問題,接下來的縫合處理就相當簡單了,為了以防萬一。仍然將氣管插管保留固定,倘若在過去,胡小天還要擔心術後併發症等等諸般問題,可是他發現在這個世界上不知是人本身體質的問題還是致病菌比現代社會少得多的緣故,在他做過的幾例手術中,沒有發生過一例感染事件,應該說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在這裡人體的自我修復能力都非常強。
胡小天向負責照顧李香芝的丫鬟婆子仔細交代了一番,告訴她們一些護理的基本常識,畢竟這幫人都有了護理萬家老二的經驗,上手並不困難。等忙完這一切,夜幕已經降臨了。
周文舉在胡小天傳授護理常識給那些丫鬟婆子的時候始終旁聽,他越聽越是慚愧,越聽越是心驚,親眼目睹胡小天將李香芝從生死邊緣挽救了回來之後,他打心底歎服,換成是他,李香芝肯定死了。其實周文舉絕不是欺世盜名之輩,西川第一神醫的名頭也不是吹出來的,經他救治的病人不計其數,但是他的外科學知識可憐得很。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只有親眼看到胡小天手術全程的人才知道何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胡小天前去洗手的時候,周文舉也過來洗手,兩人目光相遇,彼此間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敵意,周文舉抿了抿嘴唇,鼓足勇氣道:“胡大人,剛才周某言行無狀,如有得罪之處還望多多海涵!”
以周文舉的身份地位,能夠主動向一個晚輩致歉實屬不易,胡小天也不是氣量狹窄之人,雖然剛才憋足勁跟周文舉幹了一仗,可看到人家放低姿態,主動向自己示好,馬上就把剛才的那點不快忘了個一乾二淨,他笑道:“周先生不要怪我才對,在下年少輕狂,言行無狀的那個是我才對。”
周文舉有些激動道:“胡大人,周某行醫幾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救人手法,請恕我見識淺薄,胡大人剛才的治病方法叫什麼?”周文舉雖然自視甚高,可是對於真有本事的人他是佩服的,不惜屈尊請教,態度變得謙虛了許多。
胡小天道:“我師門將之稱為手術!”
“手術?”周文舉默默咀嚼著這個從未聽說過的新奇詞兒。
此時萬伯平過來招呼兩人吃飯,如果說之前周文舉的那番話讓萬伯平對胡小天已經產生了信任危機,大兒媳突如其來的意外,幸虧胡小天出手解救,胡小天的這次出手已經讓萬伯平內心中的疑雲盡去,胡小天的醫術在他心目中已經幾近神話。雖然他不懂什麼醫術,可是剛才的情況他都看到了,有西川第一神醫之稱的周文舉也束手無策,正是胡小天挺身而出救了他的兒媳婦。誰高誰低,在他心中自然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換成剛才誰都不會想到胡小天和周文舉能夠坐在一起吃飯,然而這世上有著太多的意想不到。
胡小天舉杯和周文舉對飲的時候微笑道:“我剛剛說過,這世上的萬事萬物每時每刻都在不斷地變化,剛才你我激辯的時候,咱們都不會想到一個時辰之後咱們居然會坐在這裡把酒言歡吧?”
周文舉面帶慚色道:“胡大人還在介意剛才的事情?周某藉著這杯酒給胡大人賠罪了。”
胡小天笑道:“哪裡哪裡,周先生這樣說就讓我汗顏了,晚輩絕沒有記仇的意思,咱們剛才是學術之爭,君子之爭,認識不同罷了,又不是什麼私人仇怨,我在周先生眼中該不是真得那麼小氣吧?”
周文舉笑道:“你若是不計較我剛才言辭激烈多有得罪,我就不說你小氣。”兩人四目相對同時大笑起來。
作為主人的萬伯平姍姍來遲,倒不是他有心慢待這兩位貴客,而是因為家裡的事情實在太多。這邊萬伯平剛剛坐下,外面又轟隆隆打雷閃電下起雨來,不過雨算不上大,胡小天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下大雨,只要雨不大,就不會對通濟河的河堤造成威脅,那邊有柳闊海坐鎮,應該不會有大的問題。更何況他清楚自己的去向,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會馬上前來通報。
雖然兒媳已經轉危為安,萬伯平仍然是滿面愁容,分別敬了胡小天和周文舉兩杯酒之後,他嘆了口氣道:“胡大人,實不相瞞,昨晚你佈下的九隻香爐,被打翻了六隻。”
胡小天並沒有表態,畢竟周文舉就在自己的身邊,雖然和周文舉接觸時間不長,可他也能夠看出周文舉不是壞人,為人恩怨分明,正直不阿,而且此人應該是個唯物主義者,學識淵博,在風水方面有著頗深的研究,自己如果信口胡謅,少不得又要引起一場辯論。
萬伯平道:“胡大人!”他生怕胡小天忘了九鼎鎮邪之事。
胡小天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