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心說王德勝已經見閻王了,讓我去哪裡找他?您老要是想當面跟他說話,只怕要等到百年之後了。可當面還是答應了下來,這時候太醫過來了,胡小天一旁看著太醫為劉玉章診病,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劉玉章的左腿摔骨折了,太醫幫他打夾板固定之後。又給了一些膏藥,給出的康復日期也是最少百日。
劉玉章摔斷腿的事情還是給司苑局帶來了很大的影響,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宮裡又派來了一位掌印太監,胡小天第二天一早一如往常那般去外出採買。他和權德安約好了在距離翡翠堂不遠的李家弄相見,司苑局更換掌印太監的訊息,胡小天就是從權德安那裡得知。
胡小天對這件事還是頗為關注的。畢竟誰來繼任司苑局的掌印太監和他未來的處境息息相關。
權德安道:“明天就會有新任掌印太監接替劉玉章的位置。”
胡小天道:“權公公,劉玉章平時也不太過問司苑局的事情,都說他在皇上面前深得寵幸,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要換人?”
權德安冷笑道:“誰也不可能永遠得到寵幸,劉玉章是老好人,他在宮裡雖然沒得罪過什麼人,可是他所在的位子卻礙了很多人的眼睛。無論他是不是受了傷,這個位子他都呆不久。他也不是傻子,小天。你可能不知道吧,是劉玉章自己主動請辭的。”
胡小天愕然道:“怎會這樣?”
權德安道:“你知不知道,當今皇宮裡面,什麼人的權勢最大?”
“當然是皇上。”
“太監裡面呢?”
胡小天笑著看了看權德安,在他看來,權德安曾經護送小公主,挽救皇族於危難之中,現在身居司禮監都督之職。太監裡面最有權勢的毫無疑問就是他了,說起來老太監也是押對了寶跟對了人。
權德安卻緩緩搖了搖頭道:“陛下登基之後。身邊最親近的人卻並不是我。”他的話中帶著淡淡的失落。
胡小天心說這老太監應該是失寵了,所以才會感到心裡不平衡,他對皇上最親近的那個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皇上最寵信的是哪一個?”
權德安道:“你以後就會知道。”他尖銳的手指在石桌上輕輕敲擊了一下,深邃的雙目凝視胡小天的面龐道:“據我所知,內官監已經委派魏化霖前往司苑局繼任劉玉章的位置,此人為人貪婪。心胸狹隘,你在他手下只怕討不了好去。”
胡小天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好日子還沒過上兩天呢,怎麼就突然要變天了。
權德安道:“這兩天在司苑局有什麼發現?”
胡小天抿了抿嘴唇,他在猶豫是不是應該將自己的發現實情相告。
權德安一雙白眉皺起。似乎覺察到胡小天有心事。
胡小天道:“昨兒七七曾經將我騙到儲秀宮,還讓一幫小太監將我給捆了起來。”
權德安聽他說起這件事,一雙白眉舒展開來,微笑道:“她還是咽不下過去被你欺負的那口氣,你放心,她不會為難你的,只是在宮中煩悶,找些樂子罷了。”
胡小天道:“權公公,我倒不是擔心她戲弄我,而是擔心,那啥……您應該懂得。”
權德安道:“那就躲著她。”
胡小天咬了咬嘴唇。
權德安道:“我看魏化霖前往司苑局之後,你短期內未必有好日子過,出宮採辦的事情估計會有變化。”
胡小天道:“難道他敢不給您老面子?”
權德安道:“我就是不想他知道咱們之間的關係,一朝天子一朝臣。劉玉章對你委以重任,魏化霖去了應該不會用你。”
胡小天心中頓時鬱悶了起來,他想來想去,終於決定還是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實情相告,看了看周圍。
權德安從他的神情中早已察覺到他肯定有事情要說,淡然道:“有事情你就說,千萬不要瞞著雜家。”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權公公,其實……其實我殺了一個人……”
權德安一雙白眉頓時皺了起來,他萬萬想不到胡小天說得會是這件事,右手習慣性地捻起蘭花指:“哪個?”
胡小天這才將自己誤殺王德勝的事情說了一遍,可他也沒有將所發生過的事情全都以實相告,隱瞞了一些關鍵部分,比如宮女葆葆的出現,只說自己在酒窖中偷偷練功,王德勝便不知從何處突然跳出來想要加害於他。
權德安聽他說完,原本不苟言笑的面孔顯得越發深沉凝重。低聲道:“你是說司苑局酒窖的下面隱藏著一條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