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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大大的。雨滴打在傘上,很好聽的聲音。

她一直喜歡聽雨。下雨的日子,她心情會好。

路邊的人們腳步匆匆。有這個城市裡人特有的那種快捷節奏。他們倆則慢慢的。她抬手,輕輕的捏住他的袖口。

惟仁低頭。

許是無意識的……此刻,她在看路邊的櫻花。

粉白的櫻花,在路邊的燈影中,絲絲細雨和微風裡,輕輕顫動。

“明天我們去御苑吧。”他說。

她點頭。

“到了。”她低聲。河野屋。木結構的門臉,掛著乳白色的燈籠,上有黑色的隸書大字“河野”,藍色印花的門簾,在進進出出的客人們手下招展。她似乎聞到了酒香。

惟仁低聲笑著,“走吧。”

他們快走幾步,惟仁替她打起了門簾。正在低頭要進門的一刻,自端看到地上銀光一閃。她說著“等等”,惟仁停住,見自端蹲下去,撿起了一樣東西。

“啊,1円。”惟仁笑了。

沾了雨水,可是很潔淨。自端把硬幣放在手心裡。

“好像我們的一分錢。”她輕聲說。她看了看前後,此刻是隻有他們倆。

“沒人太在意的。”他說。

她想想,也是。

惟仁笑著讓她先進來。店裡立刻就有人招呼他們。惟仁熟稔的和穿著藍竹布和式布衫、帶著白圍裙的侍應打招呼。找了一個兩人位坐下。

自端手裡捏著那隻硬幣,慢慢的放進外套口袋裡。又將手帕掏出來,擦著手。她靜靜的聽著惟仁和侍應聊天。侍應說顧桑好久沒有來了,聽說您回國了。惟仁說是的。侍應就說河野先生還常提到您。惟仁笑,隨即要了兩份正油味拉麵。侍應答應著離開了。惟仁回頭,河野先生正從廚房裡探出身子,隔了老遠,和惟仁打招呼。

自端看到,也揮了揮手。

“你……常來?”她問。

惟仁笑著點頭,“不遠。”

他想著。不遠。真的。不會比他和她的距離更遠。

自端的目光落在桌面上。木桌面錚亮,帶著一種經年累月的油潤光滑。她記得她第一次來這裡,就是坐在這個位置……那時候,她踢踢踏踏的,試著這桌子的木頭,真沉。惟仁還笑著阻止她,說這木桌子已經用了幾十年了,因為特別的沉,所以沒失竊過。她還問,真的呀?可是誰那麼笨,單會偷桌子……還沒說完,她額上便捱了一記。

“笨啊……”惟仁看她出神,伸手過來,拍了她額頭一下,“就是你這麼笨笨的,才會信。”

“啊。”她笑出來。原來,他們都想起了那個玩笑。

“河野先生的長子去北京開了分店。”惟仁說。

“嗯。”她點頭。

“你知道?”他有點兒詫異。

“去過一次。”她想起那一次。

“我也只去過一次。”惟仁笑著。

“酒的味道不一樣……”兩個人異口同聲。聽到,不約而同的又一起笑出來。

自端說:“吃飯的時候,還遇見過志海……”

那天,她站在走廊上,遇到凌志海,說話之間,彷彿聽見了惟仁的聲音……就是那聲音,讓所有的,捲土重來……她埋了很久很久的一切,雨後的筍一樣,頑強的冒了出來。她想著,不由得握起了手。

惟仁驚訝,“我就是和志海一起。”

兩個人都怔了怔。

“原來,真的是你。”她看著惟仁。

凌志海那閃爍的目光、那在他們同伴手中迅速合攏的門……他們,都只是不想他倆遇到。是啊,遇到,又有什麼好處?他們倆……不被祝福的一對……自端轉開了臉。

惟仁伸手過來,握了她的手,“阿端。”

她忽然的難過起來……他心裡疼痛。

自端搖搖頭。

錯過。總是錯過。無數次的錯過……就是他們。

靜靜的,他們望著彼此。

侍應將兩碗拉麵擺在他們面前。

“阿端,”惟仁替她把筷子擺好,“紅燒蛋歸你。”

她抿了唇。

碗裡,一切兩半的紅燒蛋,浮在湯裡,蛋黃像橘色的琉璃,好看。熱氣嫋嫋,升騰上來,那濃郁的鮮味撲鼻而來。

惟仁用勺子將自己碗裡的紅燒蛋舀給了她。

“吃吧。”他微笑。

這是她喜歡的。總是從他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