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
“我準備點兒禮物,你帶過去啊。”
“不……”
“帶著。”
“好。”自端答應著。顧阿姨一向周到,這些小事情上,也是不肯落下的。這是她精明的地方。自端並不違逆這樣的善意表示。她知道,這是為了她,又不單是為了她。自端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於是抬眼看著父親。
景和仰知道這是女兒要走的意思了,便道:“小鐵也不在家,就留下來吧。”
自端不語。
“知道啦,不過說說。你是換個床單都要適應期。”景和仰無奈的說。
見自端要走,柳承敏提出搭自端的車回去,自端有些意外。果然顧悅怡說讓司機送,顧惟仁說他來送。只有景和仰主張自端順路帶上承敏。理由是“又省油又省時”。
自端看出父親的意思,是想讓她和承敏多親近一些。於是她對承敏說:“要是不嫌我開車不靠譜,順路的。”她住城西。承敏的父母住P大園區,也在城西。
“哎喲,還有比惟仁開車更不靠譜的?你知道嘛,他在東京開車帶我上街,能在澀谷瞎轉倆小時回不了領事館。”承敏笑著說,斜睨了惟仁一眼,“惟仁啊,他單知道澀谷站和八公雕塑,繞著繞著,就繞到那裡去了。”
惟仁被承敏笑的有些窘。
自端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手袋,翻找著車鑰匙,聽到承敏的話,手上頓了一頓,鑰匙牢牢的攥到手心裡,握緊了。
這個細小的動作,鑽進惟仁的眼睛裡來。
。
正文 第三章 月與星的分歧 (十六)
class=‘D3D’span class=‘D3DD3D’顧悅怡免不了跟上來囑咐一番。直到景和仰笑著讓她放人,她才揮揮手。自端按了下車喇叭,開始倒車,將車子倒出巷子。
顧惟仁一直看著自端車子消失在巷口,怔怔的。顧悅怡一隻腳已經邁進了大門,見惟仁兀自不動,開口催他趕緊回來,外面冷。惟仁回頭,母子倆對視,都沒有說什麼。
惟仁往廂房走著。想一想,今晚,從他進門,一直到她離開,她一句話都沒和他講過。
惟仁的腳步沉下來。
正屋裡,母親不知道說了什麼,景叔叔爽朗的笑聲傳了出來。
惟仁在臺階上坐下來。摸了摸口袋,沒有煙。想來一根。可是,又實在是不願動,感覺有些累了……
承敏在車子裡抽了抽鼻子,問道:“新車吧?”
“嗯。”
“你先生的眼光吧?”
“嗯?”
“覺得女孩子不會主動選這款車。”
“……”
承敏看著自端,“你這麼安靜,這車跟你不搭調。”
自端笑笑。佟鐵河就是個喜歡把不搭調的東西搭在一處的人。
“惟仁常常說起你。”承敏忽然說。
自端看她一眼。
“常常……看櫻花的時候會說,阿端喜歡上野的櫻花;看紅葉的時候會說,阿端喜歡京都的紅葉;看到穿和服的女子會說,阿端穿起和服很美……阿端,你這個妹子,是長在惟仁心裡的。”
阿端,是長在惟仁心裡的。只是,惟仁狠狠的把阿端拔掉了。
自端“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承敏並沒有聽出她聲音裡的異樣,仍笑著說:“他也不是話多的人。我要問,他反而不講了。所以啊,阿端,我對你很好奇的。”她親暱的、自顧自的叫著她“阿端”。
自端又“嗯”了一聲。
“你會來觀禮吧?”承敏眨著眼睛,問自端。
“儘量。”
承敏好像很滿意她的回答,很快活的笑了。
大約半小時之後,自端把承敏載到P大家屬區的一棟公寓前。
泊下車,自端確認了一下方位,道:“住在這兒的都是前輩。”這裡是P大的老校區。不遠處就是久負盛名的紅樓與荷塘。能住在這裡的,都是P大的元老或是名教授。她是知道的。
“嗯,我父母在法學院工作。”柳承敏笑著。
“柳增強教授?”
“是。”柳承敏笑,“你認識我父親哦?”
“大學的時候蹭過柳教授的課,有很深的印象。”
柳承敏笑著看她,“我對你也有很深的印象。”
“哦?”
“P大之花,你很有名。”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