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醫院有個擴建計劃,你過目。”
“不管。”佟鐵河拿起來外套,“我下面還開會呢,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Tony啊……”李雲茂拎著那個報告,“你好歹給我個面子,親自看一眼好不好?醫院你有股份的……”
“我當那是做慈善的。”佟鐵河系著衣釦,看著李雲茂那吞雞蛋的表情,“你資金運作通得過會計師的稽核就行。早說好了的,別囉嗦。”
“喂!”李雲茂也站了起來,“我可以用中文講給你聽。”
“得了,你那口爛中文,聽得我反而更費神。”佟鐵河笑了,對陳北說:“你替我拿好李先生的報告,我晚上回去看……Alex,我馬上開會。改日咱們好好兒聊。我送你下去。”
李雲茂拿他沒辦法。佟鐵河替他開了門,他眼珠子一轉,忽然說:“Tony啊。”
“嗯。”佟鐵河接過Grace遞上來的檔案,應著李雲茂。
“你家寶寶由我負責。”李雲茂大聲說。他字咬的字正腔圓。
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似乎每個人的動作都定格了兩秒鐘,接著,又各自活動,只是耳朵都豎了起來。
第十章 茶與酒的漣漪 (二十一)
佟鐵河瞪著李雲茂。
李雲茂又大聲說:“不要擔心,試管嬰兒也很尋常……”他看著僵住的佟鐵河,嘴角露出狡詐的微笑,靠近他一點兒,輕聲說:“讓你不看我報告。”
“李雲茂!”
他臉都綠了。這個該死的傢伙!
均李雲茂溜的很快。陳北急忙追上去,送他下樓。
佟鐵河只覺得手上的那點兒疼又來了。
“Boss,電話。”Grace提醒他。
“誰的?”他回頭。聲音帶了那麼一股子冷。Grace鎮定的指了指他的辦公室。他才意識到,是他的手機。他折回去,一看號碼,竟是家裡的。不由得心狂跳,“喂。”
“佟鐵河你搞什麼鬼!”
佟鐵河被這一聲斷喝喊的回了神,“媽。”他受傷的手抬起來,握成拳,捶了一下眉心。手疼加頭疼。
“我在家等你,下班以後,你給我立時三刻的回來!”
電話結束通話了。
佟鐵河發了一會兒呆。
母親說過,這次出訪會耽擱一些時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把電話丟在辦公桌上。
他還記得那晚和母親告別的時候,自端擁抱著母親,說的話,她說媽媽您多保重。隱隱的,他當時覺得這似乎是一個不祥的符號——現在想起來,也許從那個時侯,她已經準備好了。
Grace來敲門,提醒他會議馬上開始。
他走出去,一邊交代Grace:“結束會議後,讓車子在下面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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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雲戴上眼鏡,對著光,看著體溫計上的水銀柱,那一線銀白,紅色的格子,她看清楚,終於鬆了一口氣。
退燒了。
天已經擦黑,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腰身。坐的久了,身子有點兒僵硬。她慢慢的踱到臥室的窗前,夜幕降臨,亮燈的視窗,寥寥無幾。
安靜是安靜的,可是,若把阿端放在這裡,她是不能放心的。
床上的自端動了一下,她回頭。
“阿端?”她過來,果然看到自端睜開了眼睛,“醒了?”
自端又動了一下。
容芷雲忙問:“想做什麼,喝水還是去衛生間?”她聲音溫柔裡帶著些許急切。自端的目光聚焦在她臉上。母女倆靜靜的對視著。“阿端?”
自端吸了一口氣。鼻子是塞的,她呼吸有些困難。她眼睛轉著,看著旁邊的溼毛巾、冰袋、水杯……然後,她的目光落在那一碗水果上。她辨不出味道,但是看得出,是桃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在透明的碗裡。
容芷雲坐過來,“吃一點兒?媽媽記得你喜歡吃桃子……”
自端沒說話。
容芷雲看到女兒眼角,流下一行清淚。
桃子,她喜歡吃桃子。可是現在,她很少碰這種水果了……媽媽不知道。媽媽只記得,她愛吃這個。
他對這種水果敬而遠之,因為桃子上那層絨毛,他過敏。一碰,全身都會起紅疙瘩,就是看一眼、或者聽到,他都會覺得癢。從小就這樣。她知道。
那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