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位姑娘好高的武功,不曉得是哪位大俠的門下?”祁寒一怔,不知如何去答,阿絮微微笑道:“我叫阿絮。”
就在這時,猛聽到船艙中有人大聲喊道:“不好了!船漏水了!”不一會兒,便有許多人奔了出來,正是方才不敢和祁寒再戰,躲到船艙中的那些人。這些人奔到船頭,也顧不得水性不佳,忙不迭便往江中跳,只聽得“撲通撲通”聲不絕,接著便是數聲大呼救命之聲,片刻間又都無聲無息,想是都吞噬在了江浪中。
姜大先生、祁寒、阿絮都不知出了何事。祁寒道:“我去看看。”走到那船艙中,下到底層,卻見底層裡的江水已淹到小腿處,雖不知究竟是何處漏水,但那江水還在不斷湧入艙裡,顯見得漏水處絕不會小了。
祁寒無暇多行檢視,匆忙奔到甲板上來,將底下的情形說了一遍。姜大先生切齒道:“定是彭老生那賊子做的手腳,隱在江裡把船底鑿通了!”祁寒道:“彭老生?可他被阿絮打了一掌,這江水又這樣湍急,他如何做這事?”
姜大先生道:“以彭老生的武功修為,那一掌未必能要他的命。而他既來自東海,必然熟識水性,江水雖然湍急,也難不倒他。”祁寒怒道:“連自己手下的性命也不顧,此人當真心如蛇蠍了!”
祁寒和姜大先生說話時,阿絮向兩岸看去,只見黑糊糊一片,不知岸在哪裡,想是這船正在江當中,離兩岸都是甚遠,便道:“照此般情形,這船轉眼既沉,可得想個辦法離開這裡才好。”
祁寒道:“我們還有一條小船!”阿絮想到那船雖落入江中,但有繩子牽著,總不會隨江水飄走,便喜道:“正是!”二人走到船邊一看,卻不見那小船的蹤跡,只那連在絞盤上的繩子還垂在下面,祁寒幾把將那繩子扯起,見那繩子的盡頭竟已被人齊整整的割斷了。
祁寒恨恨道:“又是那彭老生做得好事!”姜大先生將陶三放下,橫臥在走甲板上,走過來道:“眼下沒有船,我們若想有一線生機,只能跳入江中。可那彭老生此時必定在江中等著我們,我們水性再好,也沒有他那般精湛,跳到江水中,就算不被浪濤捲走,也逃不過他的毒手。
祁寒將繩子往下一擲,道:“那怎麼辦?難道真得要困死在這船上嗎?”姜大先生搖了搖頭。阿絮道:“也不是沒有辦法。”祁寒喜道:“什麼辦法?”
阿絮猶豫片刻才道:“我們且等一等,看有沒有過往船隻可以救我們。若到實在無法可想的時候,也只好——”說罷,又停口不語,祁寒急道:“只好怎樣?”阿絮苦笑一聲,道:“我們有四人,他卻只有一人,若實在無法可想,我們只好分四邊跳入江中,又朝四個方向游去,他只追得我們其中的一人,另外三個總可以保住性命。”
第三十二章 更回首、重城不見,寒江天外,隱…
祁寒聽了這話,情知阿絮說得不錯,卻又想到:“若這方法得行,四人中總要有一人為此喪命。要是我自己倒也罷了,但要是姜大先生、陶三或是阿絮中的任何一人,自己卻又如何能安心逃命去!尤其是阿絮——”
祁寒想到此處,便楞住了,又向阿絮看去,見阿絮也正看著他,二人就這樣互相看著,竟渾然忘記了身周的一切。許久,祁寒方道:“你若為我而死,我必也不肯獨活。”
阿絮又盯著祁寒看了半晌,眼中象是要說出什麼話來,卻終將眼睛從他面上移了開去,淡淡道:“你我相識不深,你不必如此。”祁寒聽了這話,彷彿驟然間便已被拋入了冰冷的江水中一般,啞聲道:“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阿絮道:“沒什麼意思。只不過現在我只想著逃命,也想不到其他什麼意思。”說著便走了開去,指著陶三對姜大先生道:“他還未醒來。就算醒來,重傷之下怕也難以游出這江去。到時還要請前輩多照顧他一下。”
姜大先生既不推辭,也不應允,只微微一嘆。一時間三人各懷心事,卻互不說話,都站在那兒,任憑風吹雨打。風一陣緊似一陣,雨也一陣密似一陣,三人都知如此天氣,又是這般時辰,別說是船,便是木板也不會飄來一根,心中早都絕了此念。只是那船下沉的速度卻比他們想得要快得多了,也不知那彭老生在船底鑿了幾個大洞來。
姜大先生見浪濤洶湧,他們已難以站穩,而那船也很快就要與江面相平,便忽然對祁寒道:“祁少俠,我有一事要託付於你。”祁寒心中正如刀絞,卻還是轉過身道:“什麼事?可是要我照顧陶三?”姜大先生道:“不只是這一件,你要照顧好這位阿絮姑娘。還有……”說著將手中得鐵菸斗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