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人還未站定,已高聲大罵道:“原來是你在背後教你弟弟訛詐,我碰都沒碰到他,他就自己摔倒了,我見他是個孩子,原來也不想計較的,沒想到他站起來就動手。算他倒黴惹了我,我認識這個局的局長,我不讓他蹲個十天半月班房的我就不姓陸。”
“不要啊,左先生,我弟弟以前被摩托車撞傷過,我才教他被人撞到的話不能讓那個人逃走,可能是他看見你摩托車開過來嚇糊塗了,我弟弟,他其實,其實只有七八歲的心智,沒有正常這個年齡段孩子的思維能力,你們不能拘留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你以為你這麼說說就能走人嗎,現在知道害怕已經來不及了。小李,我要求拘留他,你要說不行,我直接找張伯伯。”
安語童大急,哀求地看著那個警察:“我沒說謊,你們和他說話應該能感覺到的,不信可以找醫生來測智商,拘留一個有病的孩子不符合法律啊。”安語裴看見安語童著急,立刻大哭起來,邊哭邊叫著:“姐,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李,怎麼這麼吵?”
小李回頭看到來人,恭敬地叫了聲:“局長,這個人打了小左,小左要求拘留他。”
安語童一聽是局長到了,連忙將懷裡的安語裴推開了一些,抬頭看過去。那個局長是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正皺著眉頭一臉不悅地打量著她和安語裴,她聽剛才那個警察說的話,好像這個小左不僅和局長相識,警署裡的人和他也都很熟悉,她心裡一沉,正想和局長解釋一下安語裴的情況,只覺得有一道目光正從遠處射向自己,讓她沒來由地全身發冷。
她茫然地向別處望去,在離局長兩步遠的身後,蕭競航定定地看著她。
小左對著局長叫了聲:“張伯伯。”張局長摸摸他的頭道:“傷怎麼樣?”
“醫生說要看今天晚上有沒有事,若是頭暈,要馬上去醫院。”
“那自己小心點。”
“我知道。”小左探出頭,看著進來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蕭競航,怯怯地叫道:“哥。”
安語童臉色瞬間變白,蕭競航慢慢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難得來我這裡住兩天,鬧出這麼大的事,讓我怎麼跟阿姨交代?”蕭競航的表情說不出是責備,還是憂慮。
“不是我要鬧事,是這個白痴先打我的。”他手向著安語裴一指。
蕭競航停頓了一下,然後像他的目光離開她時那樣,又慢慢地迴轉過來。
安語童已經弄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是語裴錯了,我代他向你們道歉,要多少賠償,我都會付的。求求你,告訴警察語裴的真實情況,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呆在警署裡,他會很害怕,還會被其他人欺負。”
蕭競航有些恍惚,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到毫無偽裝,又不堪一擊的安語童了,他雖自負從沒被她打倒過,但他和她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太長時間,他身心疲憊,只是不敢鬆懈,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役。忽然出現這樣的時刻,她不帶任何敵意地站在他面前,他反而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待她。
“哥,你認識他們?”兩人之間氣氛異常,雖是疑問,但除當事人外的其餘人心裡都有確定的答案。
蕭競航沒有回答,轉向局長說:“張伯伯,按和解結案吧,具體賠償事宜,我會和對方家屬談,不會再麻煩警方。”
“哥,這女人分明是在找藉口逃避責任,說什麼她弟弟智商不正常,根本就沒證據。我不和解,你得幫我出這口氣。”
蕭競航瞪了小左一眼,他有些不情願地安靜下來。
“安語裴是特殊教育學校的學生,我去那裡時見過他,你想讓我對一個我捐助過的孩子不依不饒嗎?”
小左還想表示反對,張局長已對身旁的警察說道:“小李,寫個結案報告,讓他們簽字吧。”
“好的。”小李早就看出安語裴不是正常的孩子,因為小左的壓力不知道該怎麼收場,能迅速結案是他最希望的結果,連忙寫好報告,讓當事人都簽了字。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小李對著安語童說。安語童沒有動,只站在原地側身看向蕭競航,見他正倚著桌子在和張局長說話,笑容淺淡,一如平常。
蕭競航略微向她那裡瞟了一眼,又回過頭去繼續著自己的話題,好像沒有看到她一般。
小左走到蕭競航身旁,輕聲說了兩句什麼。蕭競航隨即對張局長說:“張伯伯,又麻煩了你一次,我們就先回去了,下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