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語童看到安語裴也在隊伍中。
孩子們從禮儀小姐手上取過書,按照排練好的佇列整齊地站成一條橫線,蕭競航風度優雅地走到他們中間,鎂光燈此起彼伏,將小小的舞臺照的通明。
照相結束,佇列保持完好,主持人走到話筒前說:“現在請家長代表,就是站在我們蕭總右手邊這位漂亮小男生,安語裴同學的姐姐安語童小姐致答謝詞。”
安語童的目光從蕭競航上臺開始,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他的臉,所以她清晰地看到在主持人說出她名字的時候,他的臉上那稍縱即逝的驚愕。
她慢慢從座位上站起來,她的位置中間偏後,所以直到她向前跨了好幾步,蕭競航才看清她。
安語童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圓領,衣袖和肩膀縫合處打了幾個皺褶,同色的腰帶,裙襬呈層疊狀,配著她臉上的淡妝,整個人顯得很清新,也很端莊。這是按照安語裴的老師在電話中的要求,她特意去挑選的服裝。
老師說:“因為有很多領導和企業家在場,電視臺也會做新聞轉播,你是作為學生家長代表上臺致辭,所以希望能穿的正式一些。”
她的長髮和上班時紮成一束的造型不同,直直地軟軟地垂在肩頭,她低頭看著前路時,有幾根髮絲落到眉前,遮住了視線,她伸手將它們略到耳後。她抬步走上臺階,她的頭便下意識地揚起,舞臺的燈光太強,從蕭競航的角度看過去,她猶如清晨薄霧中的花朵,即使看不清,也不用懷疑那種美好。
安語童和安語裴一樣,都繼承了家族的良好基因,五官精緻,氣質純淨。安語童個性寡淡又硬朗,這和她容貌中的纖弱成了極大的反差,所以她的容貌便更加讓人有深究的慾望。
安語童從那一排佇列中緩步走過,目不斜視,直到到達終點。她的身高和話筒的高度比較匹配,所以不需彎腰,她靠近它,然後看了一眼大廳內滿座的人群,整個大廳便在那一眼後突然安靜下來。
“謝謝各位領導,和各位老總,對所有像我弟弟一樣在這裡生活學習的孩子們的關懷。雖然在我心裡,從不認為我弟弟是殘缺的,相反,我覺得他比我們之中的任何人都更健全,也更有智慧,但即使他有能力讓自己快樂,作為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依然對他心懷愧疚。只因為這麼多年的相依為命,他早已把我當成是他的全部世界,而我卻沒有能力讓最愛我的人生活的更好,即使我認為再沒有人比他更配享受美好的生活。為此,我想感謝所有向我弟弟伸出無私援手的人,是你們彌補了我這麼多的遺憾,藉此機會,說聲謝謝,我會讓自己永遠銘記並且懂得感恩。”
安語童從桌子後面走到舞臺最前端,對著下面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臺下響起整齊的掌聲,還有一些女家長在悄悄地抹眼淚。
安語童又轉過身走到安語裴面前,安語裴對著他露出一個毫無保留的笑容,安語童看到他笑容的那瞬,淚水奪眶而出,她跨前一步,擁住了他。
在臺下再一次爆發的掌聲中,安語童輕輕推開安語裴,然後向右跨了一小步,讓自己和蕭競航正好處於面對面的位置。
“謝謝蕭總。”她微笑著對他伸出手,臉上的淚痕在燈下泛著無色的光澤。蕭競航沒有說話,眸光閃爍,如落入無人空巷,暗深,飄渺,往復折返,樂此不彼。
他慢慢抬起手,他的手掌比她大出一圈,很快將她隱沒在掌中央。她的掌心猶如觸電般刺痛,她想向外抽離,只是他紋絲不動,她吃驚地抬頭去看他,她的目光還未到達,他手上再次用力,她便穩穩地落入了他的懷裡。
她在他懷裡輕微地顫抖了一下,他分辨得很清楚,立刻將左手移到她的背部,輕輕拍了兩下。在她的身外是經久不息的掌聲,和主持人激昂的結束語。
安語裴和其他表演的同學一起跟著老師進了換衣間。可是他一會兒找不到襪子,一會兒又把道具忘在了演出大廳,安語裴陪著他忙了半天,才總算能回家了。
因為今天是全校性的活動,每個學生都有一到兩位家長來參加,現在一起湧向地鐵,加上又是週六,地鐵站從入口處開始已經人滿為患了。
安語童站在門口猶豫著,是進去進行肉搏,還是往後走一站,避開這裡的高峰。
正思索間,她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而那個聲音在今天聽來,特別驚悚。
她回過頭去,只看到蕭競航慵懶地倚在邁巴赫車門上,臉上有些笑意,很淡,她只看的到一絲輪廓,似有若無地在眼前回旋。
蕭競航看見她回頭,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