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與他最為相像。
父親沒有兒子,所以,那時,她一直都知道,她……會成為這個王國下一任的王。或許,其中多少還因為父親對母親的喜愛——她一直都明白,即使父親擁有那麼多的女人,從最初陪他一路走來的母親仍然是無可替代的。
奢華的財物,美貌的姬妾,尊榮的權利,這是一個王應該也必須擁有的東西,無可厚非。
她成年之後就隨著犬族將士上下戰場,殺伐征戰間沒有一絲猶豫和心軟,王國的將士對她都很擁戴,年老的父親既感慨亦讚揚。
父親說,蓁,你將帶領這個國家走向繁榮。
她單膝跪在父親下手,輕聲卻堅定的應:“是!父親。”
犬大將最初只是犬族一個不起眼計程車兵,似乎是下層的貴族之子,可惜已經家道中落了。不過,即使他仍然是下層的貴族,對於她這樣尊貴的身份來說,與平民仍然沒有多大區別。
第一次見到犬大將的時候,是在一樹櫻花之下。三月的天,滿樹的櫻花花瓣像翩躚的蝶,柔軟而美麗,是少女夢幻中的相遇。
那時,她一直有個習慣,在血腥的戰鬥後總是喜歡到犬國後山一處僻靜的溫泉來洗去一身的異味。
那些粘膩的鮮血,其實,她一直並不是很喜歡,可是,她的嗅覺太靈敏,如果不認真洗淨,恐怕直到兩三月以後都還能清晰的聞到那煩躁的味道。
她半身沐浴在溫暖氤氳的池水中,細細的擦著玉一般的肌膚,直到聽到一聲極輕的腳步才翻身而起,一身綿軟的華麗織錦已披在身上,指上長甲已化作耀眼的光鞭朝岸邊揮去,啪的一聲:“誰?”
她利喝出聲,過了半晌,那邊兒的樹叢才晃了晃,她看到一個將士臉上帶了薄紅慢慢的走出來。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將士有些不知所措的低著頭,目光死死的盯著地面,一晃不敢亂晃,瑩綠色的光鞭緊緊的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勒出青紫的印記。
那是一個俊美而強壯的男子,或許還有著少年的羞澀,但是,他的身上,卻有著濃濃的鮮血的味道,是一個……戰士呢……
她的目光落在那雙紅彤彤的尖耳上,指尖一抖,收回鞭子:“你是犬族的?”
“是……是的……”那個戰士微微抬了抬目光,耳根便愈發透紅。
她微微抿唇一笑,在貴族的聚會上,她所見到的男子都是優雅的驕傲的,用力的在她的面前展現著男人的風采,渴望得到她的青睞。而戰場上見到的男子,則永遠利齒尖牙,猙獰而兇殘。
這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害羞而強大的男人。
她伸指將袍子理了理,遮住身前的美妙風光,從他身側走過,恢復了一貫的壞心調笑:“啊,擅闖女子的浴池可不是勇士的行為呢,我親愛的戰士。”
可是,手腕卻被用力的抓住。
她驚訝的回頭,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是吃驚於自己竟然不能躲過這樣的動作還是那手腕上傳來的堅定。
她看到那雙金色的眸子裡,那個年輕的戰士燃燒的情意:“公主殿下,我會一直握住你的手的!”
她一愣,已經雙手落入他的掌中,溫暖而寬厚的大掌,將她的手包裹在一起,還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
她忽然笑起來,西國多少人想要對她說這樣的話,可是,要麼懼於她的實力,要麼懼於她的身份,到頭來,竟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將士對她說出了口。
其實,她一直都想的,希望有一個這樣的人,勇敢而強大,溫柔而多情,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保護她……
她輕輕的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在他失望的目光中踮起腳禮節性的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這是對你的賜福,我的戰士。等你成為西國最強大的勇士,再來說這樣的話吧。”
她提著衣襟轉身離開,嘴角噙著笑,衣角掃過地上的草葉,背後那人的目光灼灼,一直走出很遠,都還能感覺得到。
後來,她沒去刻意打聽那個戰士的事,甚至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她是犬族男人心目中的女神,高貴、優雅、強大而溫柔,她知道有很多很多計程車兵都是在她勇敢前進的身影下一路追隨的,所以,她不會吝嗇於給這樣的戰士一點鼓勵。
這樣的擁戴,是她的幸運。但是,她是犬族的公主,總有一天,她會有一個門當戶對的丈夫來成為犬國的王,她不能擺脫這樣的命運,尤其是看到那些高貴的姐姐們紛紛走上這樣或者那樣的路。
父親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全國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