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而這種在哲學之中欲仙欲死的日子還不止今日。
之後的日子,季仲卿總是把這盆草帶在身邊。圍觀過那場景的眾人十分震撼,不由得心想大師兄果然是痴情之人,三師兄走了這麼些日子大師兄就撐不住了……三師兄也真是的,道侶應護人一生,怎麼能說走就走了,悟道也可帶上大師兄一塊兒嘛!
而被眾人埋怨的遊弋,每晚都寂寞地立在床……邊的木桌上,孤獨得像一座雕塑。
好懷念大師兄的懷抱,睡不著……
第二日,季仲卿練劍後抱著昏昏欲睡的少年又往鳴火石池子去了一趟,無法安睡的遊弋蔫蔫地放棄束縛,偷偷摸摸地衝季仲卿瞅……結果被迎面刺來的誅凡劍下了一跳。大抵是因為遊弋不在,這傢伙又被放了出來——嗡鳴著對他balabala說了一大堆,大致意思:“管好你的狗眼,我的主人只有小主人可以看!”
遊弋真是委屈極了。
撇開這些不談,下午日頭正盛之時,季仲卿帶著遊弋下了山。遊弋圍觀著劍修替天行道的清俊姿態,還沒來得及回神就來到了一方院子裡。此處大抵是個鋪子,賣木製的傢俱之類的。
季仲卿挑了東西收入乾坤袋,留了幾錠金子毫無聲息地去了。又極為有耐心地挑了著捏泥的小人、木雕、飾物云云,一概收好。
遊弋不由得有些愣神,只是呆呆地瞧著自家大師兄歸了院子,好好地把屋子擺弄了幾番。屋子佔地本來就多,如今多了這麼些傢俱和小玩意兒也半點也不覺得悶,反而多了些許人氣。可季仲卿依舊不滿意……他立了許久,眉眼裡帶了幾絲落寞。
小師弟怎麼還不回來……這麼長的日子,他睡的可好、吃的可好、可有人欺負他——劍修一概無法知曉。彷彿兩人之間多了一條天塹,那些無法互通的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季仲卿站了許久,點了一盞燈籠仔細看了半晌後熄滅了。
那是遊弋帶回來的那支。
大概是魔障了……可季仲卿怎麼也無法讓自己停止想象少年的模樣——無論是夢境之中那個一舉一動皆帶著不可明瞭的意味的青年,還是往日裡陪伴在他身側的少年……他們都那樣清晰,閉上眼便可瞧見。
“他何時回來?”劍修問那盆沉默的植物,指尖輕輕撩過那發著晶瑩白光的葉片。
遊弋蹭著那隻手掌,心想:就快了……明天,到了明天,一定回來。
……
…………
日子還在前進。
第二日下午,又是定期祛塵的時候。今個兒是最後一日,遊弋昏昏欲睡地被季仲卿提在手中,擱在岸邊上。
劍修原本打算褪了衣物下水,誰知遠處倏忽傳來幾聲呼喚,有弟子急急忙忙的尋他,似乎有什麼急事兒。季仲卿思索了片刻,便轉身出了這座小山。
植物被滯留在原地。三天沒睡的遊弋困死了,耷拉著葉子們發呆。他至今才知道認床一詞的確有它應該存在的緣故——至少這幾日來離了季仲卿的懷抱,他就有些睡不著了。少年還在亂七八糟地思索著什麼,半晌卻倏忽覺得體內一股熱流亂竄……回過神時已經遲了。
進化剛剛結束,正是化為人形之時——但遠處腳步聲淺淺,是季仲卿正在歸來。
天道你好樣的!遊弋心中悲憤,這次看來是逃不過去了——他腦袋一熱,咬著牙晃動身子一頭栽進水裡,濺起一陣水花。植物在湖底發著抖,玉盆子和緊緊吸附在盆底的黑土倏忽就消失了。潔白如玉的木心蓮吞吐出一片白霧,擾亂了一池清水,少年只曉得身體不受控制地膨脹……彷彿有一雙手揉捏著他,塑造成人類的形狀。
池水似乎要沸騰了——茫然之中,遊弋撲騰著上升,一頭竄出水面,睜著眼茫然地撞進對方的眸子裡。
少年頓時清醒了。
……完蛋。他的心中只有兩個字。
“……大師兄——嗚!”遊弋尷尬地揮揮手打算打個招呼,誰知一股熱流竄過,小腹處傳來不適感——他抖了抖變了聲調,青澀的身子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欲/望打了個措手不及。
尾音之中那份顫抖的熱意自然也傳進了劍修的耳中。
季仲卿還未察覺。他一眼瞥見岸邊空蕩蕩的一塊土地,眼神一黯,有了某些猜測——但比起其餘的東西,他更關心少年的情況,於是不得不將那猜測暫時擱置了。
遊弋赤著身子站在水中,臉色不自然地發紅,只好垂著頭掩蓋不大對勁的表情——劍修只當少年不適應鳴火石池子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