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執法。'安排妥當,尚雋來到她身邊。
'闖。'話音剛落,就見她整個人拔地而起向大佛寺射去。
見狀,尚雋與幾個弟子立刻跟上。
進了廟堂,靜悄悄的連蟲鳴都聽不到,估計這些蟲子也中了千夢。
幾人大步邁入佛堂,大佛寺很好,幾人分頭找,而赫連瑾卻留在了大堂。
她抬頭望著那面目慈祥的大佛,周圍靜悄悄的,偶爾聽到一些腳步聲,是在尋找人的彎月教弟子們所發出的。
'這個世界真的有鬼神嗎?'她輕輕出聲。
'那就要看,你怎麼看待了?'
她立刻望向聲音的來源,大佛身後。
一條人影走了出來,燭光勾勒出一張俊美的臉,就見他向她走去。
她吸了一口氣,隨即微微的笑了,靈千秋在此,看來自己來對了地方。
'你是誰?'靈千秋看著這個戴著面具的女子。
'我是誰?'她笑出聲來,但卻有些說不出的落漠。'你說,我是誰?'她拿下了臉上的面具,轉身與他面對面。
看到那張俏臉,他瞪大了眼睛,左邊的臉上一片模糊,低喊:'你是溫小鏡!'
她笑了,這一刻,他竟覺得這個女子很美。
'溫小鏡是我。'她朝他走過去一步,笑著問他:'但你看,我衣服上的這銀色彎月,你說,我又是誰?'
他倒吸一口氣,看看那繡在紫色布料上的銀色彎月,又望望她手裡的銀灰色面具,'你是赫連瑾。'聲音裡帶著說不出的喜悅。
她笑了,手指勾勒出面具的輪廓,'赫連瑾,溫小鏡,我到底是誰?'看了他一眼,轉頭望向沉默的大佛,'也許,都是我吧。'
'你沒有死。'突然,他大步朝她走過去。
然而她,卻是後退,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他看著她,臉上有受傷的神色。
而她卻沒有看他,輕輕說道:'我沒有死,被救了。可是失去了記憶,只能以溫小鏡這個身份活著。可是卻受制於連霏,被你們利用。'
'小瑾。'他望著她。自己沒有做夢,她真的活著。
這三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她。每每閉上眼睛,總看到她的臉。每次從夢裡驚醒,就會懊悔直到天明。
原來三年前,她就來到了自己面前。可卻因為她沒有一絲‘赫連瑾’的記憶,他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溫小鏡’只是一個長得像赫連瑾的女孩而已,沒有可能就是那個已死之人。
他,太過相信水無塵當年所說的話了,才會錯過她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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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面具重新戴回臉上,聲音也變冷,'你們利用我對付教主,就怪我當初過於貪生怕死吧。今晚,如果你交出我們教主,我可以暫時放過你。'
看著那個戴著面具的女孩,靈千秋只感到心疼不已,即使再次見面,他們依然是敵人。
'你認為我會嗎?'靈千秋看著她,命令自己必須負起一門之主的責任,現在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
她仰天長笑一聲,'我真的不願意與你拔劍相對。'畢竟相交一場,畢竟在她窮途末路之時,他曾經對自己伸出了手。
抿了抿唇,他何嘗不是呢?
'總執法。'尚雋飄到赫連瑾身邊,防備的看了那個墨綠衣男子一眼。
'今晚,你們是有備而來了。'靈千秋看著陸續進來的幾人說道。
寺廟裡的和尚今晚好像特別的困,早早就歇下,這讓他覺得奇怪。燕觀海說他們有可能中了毒,他心裡立時警惕。特地在此等候,卻等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靈千秋,你真的不交出我們教主嗎?'赫連瑾再問一次。
深深的看她一眼,靈千秋堅定的搖了搖頭。
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裡面已是一片決然,'那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
舊情,他微微的笑了,很高興她會這麼說。
'既然你不肯放,我們只有硬闖了。'她拔劍相向。
鄴城初遇,被自己說是禍水也不生氣,和雲弈遠爭著請自己吃飯。雲城再遇,他有意無意的試探。鳥飛崖上,他死拉著自己不肯放手。
這種種就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可今天他們卻是針鋒相對的敵人了。
苦笑,靈千秋看著她,難道自己還要再後悔一次嗎?
可是,這中原武林絕對不能落入彎月教手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