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Rem猶豫之間,杏福身旁的一個侍衛忽然變得清醒,他在杏福的光華中抽離,沒有被這光華吸引。他踏步向前,舉劍於杏福的頭頸,說:“別阻礙我們的時間!”
眼看侍衛正要把劍斬下來,Rem旋身飛躍至杏福的跟前,叫嚷起來:“不--”如雷電般敏捷,她的手已環繞在這名侍衛的脖子上。她比他還要快。
Rem正扣緊指頭,再大開殺戒。
杏福在千鈞一髮之際制止:“不!連一個侍衛也不能殺!”
她的聲音神秘而富權威。Rem聽著,表情變得哀慟,深感痛苦。痛苦是因為她要保護杏福,卻又不能殺戮,她不能使用她所知的惟一方法,於是,她只能站著,手足無措,且不能隨心所欲。
更感意料之外的是,她違抗不了杏福的聲音,她不准她殺,她就殺不下手。
杏福,彷彿變了另外一個人。而Rem,也一樣。
Odin踏前一步,向Rem請求:“放下他,他就是Runa的半個父親。”
那個與其他子民毫無異處的侍衛,以感激與愛慕的眼神投向Odin。
Rem的呼吸沉重,但她還是選擇鬆開她夾得緊緊的指頭,她放過了她很想殺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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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緊接的一刻,Rem從眼角窺探到杏福驚恐的神色,這千分之一秒,杏福快要叫出來了,而隨杏福的眼神望去,Rem看見那個她手下留情的人,再次把劍揮向杏福的腦袋,這一次,劍已斬進杏福的頭骨中。
時間、反應、知覺,統統膠著,千鈞一髮之際,Rem產生了最龐大的激動,她的眼睛漆黑如宇宙最深邃的洞,翅膀如黑夜降臨般張開,她以最傷悲的叫喊狂呼一聲,然後一躍而起,半空之中,她說:“如果她要死,就以我來陪葬!如果你們非要見血不可,就以我的血肉來代替!”
聲音是磁場的迴盪,她已躍至堡壘天花的邊緣,在這居高臨下的直線間,她伸出右手,握向左邊的耳朵,然後把耳朵撕扯下來,手法如同撕掉一朵花的花瓣,一株樹的綠葉,一張白紙的一角,一個日曆版上過去的一天。
血由耳的空洞流下來,比她躍下來的身影更快跌墮到地上。血落下來,然後才是腳尖。
Rem伸出右手,右手上有她的左耳,她血流披臉,但表情冷靜,她說:“你們要智慧嗎?智慧就是用耳朵聆聽學習得來,你們拿去吧!”
無人懂得反應。
而那把已砍進頭骨的劍,隨著Rem的說話而由杏福的頭顱中滑下來,明明是砍了進去的,時光卻像是在最重要的一刻倒流了一樣,傷口還原至並無破缺,兇器邊落敗跌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Rem犧牲了自己的耳朵,救活了杏福。
Rem伸出來的右手之上,血淋淋的左耳成為聖物,它叫尋求智慧的人全然下跪。
先是Odin,接著是那揮劍的侍衛,繼而是在堡壘內目睹此情景的子民,在他們朝向聖物下跪的同一秒,堡壘外的子民,立刻感應得到堡壘之內的崇敬與謙卑,所有人等,放下手中一切,無論是食物、酒抑或耙泥的耕具,他們全朝向堡壘的方向誠心地跪下朝拜。這民族,每一個個體,都是心靈相通的。
惟一沒有跪拜的是Runa,皆因他欠缺了智慧,只望著聖物而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Rem對他們說:“你們的目的是尋求智慧,而我的使命是保護幸福,幸福既不屬於我一人,也不屬於你們,如果你們是誠心尋求幸福的話,就與我們走遍天涯海角,於某天,你們就能得到你們想要的。”
Odin命侍衛把杏福釋放,他看著杏福站起來的一刻,忽然就熱淚盈眶,強壯的他哭得淚流披臉,形神弱校他嗚咽道:“我明白了!”
杏福對Odin說:“如果你真心真意追隨幸福,你與你的子民都會快樂起來;若是你對我有傷害的心,你們能夠得到的只是苦痛之巔。”
Odin以雙膝脆行,就在Rem與杏福轉身向前走的一刻,Odin一邊以膝跪行,一邊低頭親吻Rem行走過的土地,這土地上有Rem為杏福而流下來的血。Odin一開始這行徑,其他的侍衛與子民也模仿著,當Rem與杏福走過,他們就俯伏下來,親吻她踐踏過的每一寸土地。
Rem按著流血的耳朵,每走一步都是劇痛,但她強忍著,不露出痛苦的表情,盡全力步履穩健地與杏福並排而行。沿路上侍衛跪拜她與杏福,直至她們踏出堡壘,這國度的子民也同樣做著相同的事,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