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透出來——天,亮了孤倦渾身一軟,身子像是鬆了一般卻站了起來可是站起,卻再未忍耐住體內翻滾了的氣息和血,因為固執而並不願意張開的嘴角,緩緩溢位鮮紅的液體,或許還帶著酒氣……
她本孑然一身,她——本是孑然一身——的——站立起,搖搖欲墜孤倦曉得自己這是因為連日來不斷輸入內息而導致的,可沒有時日再去靜養腦海裡有無盡的情緒,升騰、翻滾、熱鬧的冒著泡,像煮沸的粥一般——可她有去處的,她想去尋那人——其實那日離開,方離開,她就已經後悔了,後悔為什麼會那樣生氣的說話,那樣生氣的對他——後悔,心疼,想要回去——可是,懷抱裡極低的溫度,卻讓她哪裡也去不了現在那傻瓜少年又會在做著什麼呢?
她想著,腦海裡便自然的升騰起那夜他渾身顫抖,說著‘不是他’的樣子——心口抽搐著,便再也剋制不了的一口血水噴出——……
待到醒來,身邊的人是扎娜“孤姐姐,你醒了?”
淺淺點頭,孤倦有些不想說話,繼而便又合上了眼“那個,有些話我不曉得該不該說,可是……或許是我多管閒事吧,不過,孤姐姐的身份,那次你的那位丈夫的身份……嗯……我不是故意打聽,可是,前幾日受到探子傳來的訊息,說是那位十三殿下昨日大婚了,雖然孤姐姐現在是……”
扎娜的話還準備東的西的不曉得會說到哪裡,但原本躺著,根本不願意張開眼的人卻忽然之間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一把伸手抓住了扎娜,五根指頭用力甚猛,幾乎要扣到她肉裡“呃!”
扎娜吃疼,悶聲“對不起,但是你方才說——”連忙放手,可問話的句子卻愈發是——焦慮“那位十三皇子……昨日大婚,”因為距離遙遠,扎娜的訊息來源還未等到最新的,並不知道荀白在大婚當夜進了帝陵剃了頭髮做和尚的事情,只當是昨夜完婚,得了新夫人可這樣的話,聽在孤倦的耳朵裡,一霎那便猶如擂鼓聲鳴,重重一擊便敲碎了耳膜,別的什麼,便再無法聽得見了……
五日,夜一道墨色的身影快若閃電,自羅宅而出,融於黑夜宅子裡,兩道佇立的人影相依偎又三日御史府剛下朝回到臥室,羅倫正在為她換著官服,万俟眠漾懶洋洋的伸展著四肢“大人,十三殿下在帝陵也有些時日了,你說孤將軍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羅倫的話說道‘底’字的時候便斷了下來,傻愣愣的望著門的方向,万俟眠漾本是背對著門口,卻忽然聽到為自己換衣服的男人不說話了,又見到他那模樣,便輕笑了出來“阿倦,終於回來了?”
並未轉身,卻道,並支使了羅倫“你先下去,”羅倫應言退下,臨出門,卻忍不住多看了那站在門邊的女人一眼——的確是那位飛將軍沒有,只是,神情怎有些不太對頭?
屋子裡是剩下兩個女人,羅倫臨走還帶上了門“他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帝陵?什麼十三殿下?荀白不是應該……”
万俟眠漾轉過身,略有些詫異——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女人這種模樣——慌張!
在她記憶裡,孤倦是個從來不會慌張的人繼而有些想笑——果然這女人,也是動了情的“阿倦不知道?”
卻故意逗弄她,看她面色驟變,不耐煩到了極致卻隱忍不得發作“知道什麼?”
“知道小殿下做了和尚啊!”
笑笑的給她一顆炸彈“……”
孤倦說不出話來她以為那少年另娶了旁人,她已做好了即便是如此也要擄了人離去的想法,可結果——“小殿下大婚當夜,乘著身邊的防守人員警惕性降低,跑了去帝陵,在裡面的寺廟剃度做了和尚,”繼而又說得詳細了些,卻並沒有說出那少年是為了等她,不得已而出此下策並不是真斷了念頭——而那寺廟裡的和尚頭子,被自己抓了把柄,若然,那腦袋固執跟石頭似的和尚頭子,哪裡會為個六根未盡的少年剃度?
想起那和尚竟然也有故事,不免想笑還欲說些什麼,可万俟眠漾再望的時候,自己面前那人卻忽然之間沒了影——性急成了這樣?!——驚訝的望著孤倦的舉止,她笑得燦爛孤倦腦袋裡一片空白——他做了和尚?!做了和尚!做了和尚!做了和尚!——這樣的四個字,不斷不斷在她腦海裡顛來倒去的重複,讓人難以思考——卻讓她不得不去想著,是不是這一次,那少年真被自己傷透了心,斷了念頭——遁入空門,這確是他會去做的事情,不是嗎?
腦袋無法思考,但是身體卻比這些日子以來的任何一天都要主動——待到孤倦反應過來,她已經立在帝陵外圍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