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納明的忠心,荀白從來不加以懷疑,只是有時候,他還真覺得他是保護過度的雞媽媽,而自己是他羽翼下的小雞無可奈何的笑了下,荀白從榻上站起身,感覺到身上傳來的痠疼,曉得必然是撞到了,不過,只是這樣,已經算是幸運得不能再幸運瞭如果換了別的馬車,現在估計已經是車毀人亡看到荀白起身,東文站了起來,二人各自檢查了一下馬車的車窗和門,發現他們果然是幸運亦不幸的——馬車被夾在了兩面堆積下來的巨大石堆之間,進不能,退亦不能!
在荀白的示意下,東文很配合的下了馬車,試著接觸了下兩面倒下的巨大石堆能否被撼動,結果自然是不能的,便又回了馬車“都不行。”
有些喪氣,東文耷拉著雙肩卻看到馬車裡那個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變出來的一壺茶水和一盤糕點,靠在榻上,看不出半點遲疑和憂心,只覺著一股安定的情緒自馬車內發散開來,給他一種他們並不是被困在這裡,不過是在此歇息,及時便能啟程一般“你不擔心嗎?”
忍不住的,東文問“先喝點水,”荀白右手執壺,便在空中劃出一段漂亮的透明液體,繼而注入杯中,升騰起一股白茫茫的霧氣,看傻了東文他根本沒看到這馬車裡有水,更莫說茶壺糕點,甚至熱水?
“別擔心,我妻……恩,妻子和侍衛都會尋來的,咱們這裡充足的食物夠兩個人吃上幾天,即便是我撐不過去,你也應該能夠等到人來的。”
堅定的態度讓人無法質疑,只是東文卻還是覺得詭異石堆另一面被掐住脖子,桑乙喘不過去來,可也並不掙扎,不曉得是分析出敵強我弱,或者是根本不想掙扎但孤倦卻略鬆了手,頭有些暈——她意識到,身體裡真氣的流失似乎因為受傷的緣故加快了,按照這個速度,她平時的狀況可能都達不到,再過幾個時辰,她可能變會變成什麼做不了的普通人略微的估算了一下,她猜測得到自己受的傷可能很嚴重,但是她並沒有感覺,方才還能夠使用的右手連著右邊整個肩膀現在根本感覺不到疼痛——看來是受傷嚴重原本掐在桑乙脖子上的右手頹然耷拉了下來,她整個人身子有了非常細微的晃動要命!!!
“將軍!”
一得了自由,桑乙卻沒有退開反而更快速的扶住了她的身體“你受傷很嚴重!”
驚嚇和不自覺提高的嗓音讓桑乙的聲音聽起來很真誠,可是孤倦怎麼也沒有辦法理解——她和他不過是那麼一點的接觸,怎麼可能有多少的忠心?
“將軍莫惱!桑乙的身份是什麼並不重要,將軍想知道,我便說:八年前的我不過是個十歲的孩童,家鄉抓壯丁,我也被抓了去,險些喪命,索幸將軍在刀口將我救下,並交給了一戶農家收養,是故桑乙所說忠心並無絲毫虛假!不過街頭那一幕賣身的戲碼,卻的確是假,桑乙只是希望能夠接近將軍,能為您做點事情。另外關於我能在黑夜視物的事情,實是因為養父養母因病先後去世桑乙又成了孤兒,後因機緣巧合進了血谷,成為藥人。天下皆知闞明山血谷醫術天下無敵,血谷藥人卻是百年方得其一,身為藥人者,神清而目明,傳百里可辨飛蚊,漆黑堪視萬物,血可克天下奇毒,愈各式傷患,活死人,肉白骨,桑乙不知道這些有多少真實,但,將軍經年累積征戰沙場,桑乙以為,若能在將軍身邊,便能使將軍少上很多顧慮,卻未料到……”
鬆開桑乙的扶持,孤倦滿是懷疑,望著他,但是一時之間卻不知道這樣的話裡面哪裡有瑕疵,他說起的事她沒有印象,這種事情她根本沒那麼多心思去記錄下來,站在戰場上,你所能瞭解的所有便是如何取得勝利,別的東西都沒任何意義——然而她卻也不能排除自己是否做過這樣的事情一瞬間沉默四起,本就是漆黑的空間裡只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怎麼弄?”
冷靜的聲音在片刻的沉默以後響起,桑乙那雙能在夜裡視物的眼陡然發亮,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可惜了孤倦看不到片刻,孤倦便覺著一股濃厚血腥味迎面而來,讓她本是暈眩的神經像是被刺激了的陡然一震!
“這是——”話未說完,便聽得身邊人的聲音響起,連帶著一連串的水滴聲音“我的血,喝下去!”
孤倦一震,但是二話沒說,伸手便握住遞到自己面前的手,一觸及,滿手的溼潤,想當然的便曉得這隻這麼一下的時間便噴湧出了多少的血。
在黑暗裡摸索的找到出血口,孤倦沒想到他居然是在手腕處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裂口——找死嗎?
……
喝下他的血,孤倦便靠在身後的石堆牆壁坐了下來,運功桑乙則隨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