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賣得出去,辛辛苦苦拉到城裡還要受**交警工商的欺負,一年到頭,每畝地也就是鬧個五六百塊而已。
周文接著說:“你是明白人,我不妨給你交個底,每畝兩千塊都是經過艱苦的談判爭取下來的,沒有梧桐樹引不來金鳳凰,人家玄武集團憑什麼巴巴地到咱們南泰縣投資?無非是看中咱們廉價的土地資源,將來工業園建好了,全縣經濟帶動起來,咱們就不是農民了,而是工人、白領,企業家,家家戶戶就能住的上洋樓,開得起汽車,那時候,咱縣的小學中學全都換鋼筋混凝土的教學樓,再也不讓今天這種慘劇重演,你說,這樣的前景不值得期待麼?”
“周縣長,我知道,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員眼中沒有困難,梁大眾同志,你是一村之長,要正確引領全村人民向前看,而不是鼠目寸光,著眼於眼前一點蠅頭小利,風物長宜放眼量嘛,你說對不對?”
梁大眾心亂如麻,周縣長如此坦誠不公的一番話,讓他感到了肩上的責任重大,心裡一亂就想抽菸,可是摸摸口袋裡,沒有煙也沒有火。
周縣長拿出煙盒來抖一抖,伸到了梁大眾面前,是二十塊一盒的好煙,梁大眾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周文拿出打火機要幫他點菸,嚇得梁大眾趕緊去搶:“可不敢,哪有縣長給村長點菸的道理。”
“沒事。”周文執意幫梁大眾點著了香菸,又把半包煙塞給了他,不經意的說道:“黃勁松下去之後,朱王莊鄉的鄉長人選是個問題,縣裡一些領導的意思是從其他鄉鎮調人過來,我倒認為,從本地基層提拔有擔當的幹部出任鄉長比較好,梁村長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提嘛。”
然後又拿出一張名片說:“這上面有我的電話,關於徵地的事情,有不理解的問題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時候不早了,縣裡還有個會,我先走了。”
“周縣長,我送你。”
“不用了,你回去照顧他們吧,記得有問題直接打電話給我。”
周文走遠了,梁大眾還在後面揮舞著手,此刻他心中壯懷激烈,百感交集,感到自己的人生之路到了抉擇的關頭。
何去何從啊……
9…43 縣長的苦惱
回到縣政府辦公室,一份報銷單已經擺在了縣長的案頭,這是省裡考察團兩天來的花銷清單,望著合計數字欄內的壹十萬兩千八百元整的字樣,周文覺得格外的刺眼,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死難學生家長悲慟的目光。
十萬塊,一條鮮活的小生命不過就是這個價啊。
本來這些瑣碎的事情是不需要縣長親自過問的,但是周文和別人不同,他把財權和人事權緊緊抓在手裡,哪怕一分錢的開支都要讓他知道,南泰縣財政緊張,再也不能大手大腳的花錢了。
報銷單上把所有開始列的清清楚楚,一目瞭然,金帆大酒店二十個標準間,五個高階套間,兩個總統套房,四十八小時的住宿費用就是兩萬五千塊,還是打折以後的價格,兩次午宴一次晚宴,酒水菜品都是最好的,光是喝掉的五糧液就不下兩件,還有臨別贈送的那些所謂“土特產”,都是價值不菲的名煙名酒品牌皮具啊,這還不算縣裡各單位工作人員的補貼,以縣交警隊為例,全體人員上路執勤,光是加班費就要上萬呢。
所以,十萬塊還真不多,為了讓玄武集團的客人體會到南泰縣人民的一腔真誠,這筆錢花的值!
在報銷單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周文又給縣委徐書記打了個電話,召集常委一班人開會商議如何處理朱王莊鄉學校垮塌致人死亡**。
縣委小會議室裡,常委們眉頭緊皺,一言不發,等著周文講話,周文見大家不願發言,便笑笑說:“我的意思是縣財政出錢,給每個死難學生家屬十萬元撫卹金,其他方面,能照顧的儘量照顧吧。”
常委們交頭接耳一陣,縣政法委王書記說:“這個頭一開,以後的工作就難做了啊。”
眾人紛紛點頭,縣裡對於這種**歷來採取的都是鐵腕政策,如果這個賠錢消災的先例一開,以後賠錢的事兒就多了。
朱副縣長看看徐書記的臉色,老徐依然如同老僧入定般穩如泰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和王書記的看法一致,對於這幫刁民決不能姑息,抬著棺材圍堵政府大門,導致政府機關無法正常辦公,這已經觸犯了法律!如果不從嚴懲處,政府的威信何在,公檢法的威懾力何在,我建議,公安部門介入,抓幾個帶頭鬧事的,以儆效尤!”
周文知道朱副縣長向來和自己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