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不在,他去相親了啦!”
“相親?!”慕怡璇覺得好像有人端著一盆冷水,從她頭上傾盆倒下,讓她從頭冷到腳底。
而她居然還能擠出虛假的笑容,佯裝不在意地問:“他去相親?”
“是啊!據說是他阿姨介紹的物件,好像是位高中女校的老師吧!”張建輝分享著八卦情資。
阿姨介紹的物件……
高中女校的老師……
這麼說是真的?他真的跑去相親?
突然間,慕怡璇感覺自己腳下的土地正在坍塌,讓她搖搖欲墜,連站都快站不穩。
“慕小姐,你還好吧?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呢!”張建輝這才發現她臉色不對,原本沒上妝還是紅潤漂亮的臉蛋,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
“我沒事……對不起,我想借一下洗手間。”她無法再假裝若無其事,管不了他們詫異的注視,快步奔向接待櫃檯後方的洗手間。
跑進女用洗手間,裡頭一個人也沒有,正好讓她整理自己紊亂的思緒。
她扭開水龍頭,瘋狂地掬水洗臉,想讓自己清醒些,洗過臉,緩緩抬起頭,望著鏡中那張素白容顏、打扮灰暗老氣的女人,她突然覺得好可笑。
“呵呵。”她悽楚地笑了,淚水沿著素淨臉龐滴落到下巴。“我真是笨蛋……我簡直像個白痴。”
為了他,她勉強自己穿上不喜愛的衣服,做出連自己都無法忍受的土氣裝扮,只為了換取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或是一句簡短的讚美,但!他卻跑去相親。
無論她怎麼做,他就是不肯接納她,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絕望。
她好像被他狠狠踹進谷底,跌得悽慘落魄,再也爬不起來……
“你在做什麼呢?”她問著鏡中的自己。“你到底在做什麼?”
犧牲自己,委屈自己,想要換取愛情,但是到最後,愛情還是遺棄了她。
她像個差勁的小丑,在沒有人注目的舞臺獨自演出,不但連掌聲都沒有,還換來冷眼與噓聲。
夠了,一切到此為止,她為這段愛情犧牲得夠了,削足適履,最後只會換來一雙殘廢的腳。
足夠了,她不會再傻得勉強自己去迎合他的要求,她是慕怡璇,不是可以隨意改變的玩偶。
如果她連自己都忘記了,那還有誰會記得她呢?
她抹去臉頰的淚,扯下箍住髮髻的夾子,放下一頭淺棕色的鬈髮,再從化妝包裡取出彩妝用品,快速替自己畫了妝。
然後,她解開束得她難受至極的領口鈕釦,大膽地露出誘人的香肌,她又變回原來那個明豔、嫵媚的慕怡璇了。
她昂起下巴,走出洗手間,宛如女戰士般走回櫃檯。
“慕小姐……”張建輝見到恢復美豔容顏的她,剛按回去的眼珠子又差點彈出來。
她怎麼變得這麼快?換裝像換臉,嚇死人了。
“既然靳達夫不在,那我先走了。”她對張建輝笑笑,然後直接走向大門。
直到她快走出門,張建輝才猛然從痴呆的狀態中驚醒,連忙喊住她。“啊,慕小姐!請問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給老闆的嗎?”
“噢,有的。”
慕怡璇轉過身,揚起絕美但幽冷的笑。
“請代替我轉告他一句話。”
“什麼話?”
“再見。”
“啊?!”
靳達夫在阿姨的強迫下,出席這場相親宴。
相親的地點,是選在阿姨喜愛的中菜餐廳,她特地訂了一個小包廂,讓他們好好認識聊聊。
菜色如何,口味怎樣,靳達夫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
他已經坐在這裡二十分鐘了,但還是不斷將目光往她身上瞟。
他一直看她,不是因為她長得特別美!真要論,慕怡璇可比她美上數十倍。他看她,當然也不是她妖嬈會打扮,而是她實在太像他的母親。
這個名叫林淑芳的女人,梳著髮髻,帶著黑框眼鏡,淺灰色上衣,長及膝下的深灰色長裙,配上黑色平底鞋。
這套裝扮,活脫脫就是他母親的翻版,若不是她太年輕,他真會以為是自己的母親從墳墓裡爬出來了。
這就是他過去認為最適合自己的伴侶,但為何注視著她,他沒有任何感覺?相反的,他覺得有點荒謬,這種大熱天,她從頭包到腳,不嫌熱嗎?
他的阿姨一邊開懷享用自己點的好菜,一面不斷叨絮著林淑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