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久了,我已經不記得了”老頭眼神中流露滄桑,這世界有千萬種等待,最痛苦的等待就是自己對要等待的事物沒有一個具象的概念或者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等待。同時忘記過去意味著背叛,看來他是很痛苦的,話鋒一轉,“不過我知道你,呵呵呵——”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小夥子不要亂用逗號,容易歧義哦,你要不知道你是誰,我又怎麼知道你是誰?呵呵呵”
“好,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我是怎麼知道的?時間太長了忘記嘍,呵呵呵”
子川快要瘋了,敢情這老頭失憶了,而人人都知道從失憶者嘴裡使得不到任何資訊的,除非他也失憶了。
老頭子停了一下,眼中閃爍著光芒,似乎是記憶的碎片零星的浮現,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一愣道:“我記得了,記得了,是那咒,那個咒!”
“粥,什麼粥?您餓糊塗了吧?”子川見過執著的,卻沒見過像這位老者這麼執著的,竟然為了一碗粥,等了自己這麼久,或許已經有半個世紀了,這其間的雨雪風霜又有幾人能體會。子川被深深地感動幾欲哭出來,甚至想撲上去兩人抱在一起,說著“不拋棄,不放棄!”
“您老能說出要的是什麼粥嗎?”子川強忍住淚腺中噴薄欲出的熱淚關切地問道。
不料老者卻又轉移了話題,這世間最累的談話就是你始終想跟隨著一個人的思路走,他卻在始終不停的跳躍,剛剛組織好的話,在對方突然轉變的話題中還派不上任何用場,以至於你要重新再組織一套,而且如此週而復始。到最後雙方都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談話就結束了。
“哦哦,你可知道這些生靈為何戰慄?”老者說。
“生靈?你是指什麼?”
老頭指指頭頂上方的劍。
“不知道。”子川一臉茫然,甚至都已經不知道對方談話的中心是什麼,因此覺得對方的話很深奧,對方很神秘。
“你可知道你與外面的人不是一類?”
“不知道。”子川摸了摸自己的臉,生怕說著說著自己就長出個驢耳朵豬鼻子之類的,那就真是異類了。
“你可知道你身懷異能,註定武林將因你而改變?”
“不知道。”
“你可知道這些生靈為何戰慄?”老頭似乎記性不太好,接連的排比疑問,搞得他好像記不起自己說了幾個句式了。
“您老說過了!”
“哦哦,那你的答案呢?”
“不知道。”
“這些生靈是在畏懼,畏懼一個不單能駕馭它們,甚至能摧毀它們的人,呵呵——”老頭又投來異樣的目光,“那個人就是你!”
子川更是做了丈二和尚,若果不是父親在老家賠了豬,他也不會報什麼學校,不會碰見秦壽,不會認識飆風二俠,不會了解什麼是手雞,就更不會來這兒了,這只不過是按照時間發展的順序,劇情發展需要主人公在從事一系列正常的活動,又哪來的什麼命運安排?
“你可知道整條街為何只有我這一處滿目瘡痍,凋敝蕭瑟?”
子川尋思這老頭不會又來了吧,忙道:“不知道,剩下的前面的都已經說過了,這也正是我想問的。”
“因為我的目的不在經營,而在於等待,等你!呵呵”老頭道。
“我知道你在等我,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要等我,不會就僅僅是因為那粥吧?”
“哦,呵呵,來來,你給我把這鐵索上劍拿下來。”老頭指著頭上。
“哪一柄?”子川蹣跚著走過去,很明顯對著老者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一旦勢頭不妙,要做好逃跑的準備。
“隨便,反正都是一樣,呵呵——”
子川取下一把,手上感覺一陣寒意,剛想稱道一聲“好凌厲的劍!”誰料那劍卻憑空斷成寸碎,劍身斷落,散在地上凌凌作響,子川低頭看去,原本鋥亮的劍身,此刻散落在地上劍性已失,腐朽成爛鐵一般。再看手中徒留一把劍柄,早已經沒了剛才的寒氣,這一柄劍就在自己手中頃刻魂飛湮滅,化為虛無。
“呵呵,果然,你終於來了。”老者如獲重生,頓時精神起來,面對眼前這個如此摧殘自己心血結晶的孩子,老頭卻是聽之任之。有很多人把藝術看得比生命重要,一生投身於藝術創作,名氣做大了心眼卻變小了,搞得每一件東東都跟自己的命根子一樣,我們只是碰一下驗證它的存在又不是要割了去,至於嗎?比起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