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已經習慣了江南的溫暖,夷洲島的亞熱帶風光,這還是穿了來之後。第一次來到北方,就是趕在最冷的臘月裡,頓時有些不適應起來。
其實陳文蕙穿的很厚,裡面是新棉花絮的桃紅小錦緞襖,外面是羽緞面的羽絨服,另外還披著羽緞面,貂皮裡子,鑲了貂毛的披風,但是,這撲面的刺骨冷風還是讓文蕙打了個哆嗦。京城這個地方,真是讓文蕙喜歡不起來啊。
一旁伺候的翠翹很是有眼色,忙把準備好的紫金小手爐遞到文蕙已經開始發冷的小手裡。
溫暖的手爐幫文蕙抵擋了一些寒意,文蕙腳上才穿的是紅色的鹿皮挖雲小蠻靴,裡面有著厚厚的貂毛。因此腳下並不冷,走路自然就輕快了,文蕙在丫鬟婆子護衛的簇擁下,由師傅吳麗霞牽著手慢慢的走下了船。剛到了岸上,陳材家的就已經一陣風似的帶著丫鬟婆子圍了上來,笑著問:“姑娘一路辛苦了,剛到這北方冷著沒?前天剛下過雪。今天雖然沒有雪,可是這北方的天氣啊,下雪不冷化雪冷,今兒個分外冷些,趕緊先到馬車上去吧?我早就在馬車上準備好了手爐,腳爐。燻的暖呼呼的。”
文蕙笑著說:“陳媽媽辛苦了,我這會兒倒是不覺得冷了呢。父親和母親都還安好吧?”
陳材家的笑的更和藹了說:“三老爺和三夫人都很好,姑娘放心吧,前天得了信,知道今天姑娘能到。特地派了我們夫妻來接,他們都在家裡等著呢。”
文蕙一邊走,一邊和陳材家的說話:“聽媽媽這麼稱呼,是我們家現在住在大宅子裡面了?”…
陳材家的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旋即說:“是啊,什麼都瞞不過姑娘,現在我們就是要到甜水井衚衕的大宅裡去。”
這一邊說,文蕙就已經走到了馬車旁邊,隨便撇了一眼,陳文蕙發現自己家的這個馬車是買來的馬車,並不是訂製的,馬車上並沒有打上陳府的印記,不過馬車還算是精緻,文蕙一邊上車一邊想,看來自己家裡在陳府過的不怎麼樣,這都沒有用陳家大宅的馬車來接自己,而是用自己家裡買來的馬車。這個馬車一定是母親到了京城後置辦的。陳家大宅可是世代簪纓貴族,出過皇貴妃的,難道還不給自己的父母配備馬車?這是明目張膽的忽視啊。
一邊想著,一邊已經上了馬車,跟著上馬車的是貼身丫鬟翠翹,陳文蕙一打量車裡的空間,發現不是很大,也就能容下四五個人左右,不過燻的暖暖的,桌子,軟榻都有,甚至有一個放東西的小櫃子。陳文蕙滿意的點點頭說:“翠翹你先下去吧,想必給你們準備的也有車,你叫陳媽媽上來伺候。”
翠翹會意,這是自己家姑娘要趁著馬車回大宅的空兒向陳材家的打探訊息呢。忙下了馬車讓陳材家的上車伺候,自己則和碧蓮她們去了給她們準備的馬車上坐去了。
陳材家的一上車,就忙快手快腳的倒茶,準備糕點。陳文蕙說:“媽媽不用忙,我剛剛在船上才用了些點心,你坐著我們說說話,你和我說說我們家現在在京城的事情。”
陳材家的忙答應了,一邊把腳爐放到陳文蕙腳邊,一邊說:“姑娘,老爺接了聖旨就火速趕來了京城,是我家當家的伺候著來的,一來就被委派了重任,當了工部的司農侍郎,這眼下還好是冬天,衙門裡面的公務不多,但是老爺忙的很,會親戚朋友的 。我們就住在了大宅裡面。後來,我伺候著夫人來了京城,夫人也忙的很,這很多年沒有回來了,親戚朋友都要要走動的。就沒有騰出手來置辦房子,這又趕到了年底下,哪裡能過年往外搬的啊,就這麼住著了。”
文蕙皺起眉頭問:“那母親在大宅裡住的可還習慣?”
陳材家的說:“我們還是住在大宅裡我們以前的回春院裡,東西還是自己的,以前沒有去江南之前十幾年都住在那裡,自然是熟悉的了。我們這幾年一直都在外面,可是我們的回春院都是夫人留下的人手看著宅子,所以,一切都還是舊時的樣子。還有,府裡的人也沒有什麼變動,我們都是熟識的,不同的是,我們這一次是衣錦還鄉,往年我們每到年下都派人給京城各房頭送年禮,因此各房的人現在待我們是比去江南的時候好一些了。”
文蕙的眉頭皺的更很了,說:“比去江南的時候好一些,就是說不如我們以前在湖州的生活了?”
陳材家的笑了一下說:“我的好姑娘啊,你真真是玻璃心肝兒,一點都瞞不過,現在的生活雖然比之前好多了,可是哪裡能跟在湖州的時候比啊。在湖州的時候,我們老爺是刺史,是湖州最大的官兒,哪裡能有蓋的過他的,就是後來有了三省巡按,這還是四皇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