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冷淡,成天扳著一張臉,卻還是連喝帶罵地傳了她一身製藥術;孫老爺子一輩子沒收過徒弟,臨老了卻將一身醫術傳給了她;即使石冉青再討厭她,也不得不在沒人的時候偷偷地嘀咕一句,這小子,簡直是個習醫的瘋子。
她的堅韌與刻苦,連他都不得不刮目相看。
時間就在靜寂中一點一點地過去……
阿依縫合的速度極快,卻又極為優雅且富有節奏性。當最後一層表皮層被她用針線縫合到最後一針時,在斷線的一剎那,她終於抬頭,全身緊繃滿頭是汗地看了邱鶴一眼。
前胸略微地起伏著,即使那一起一伏不是特別清楚,阿依還是感受出來了,她繃緊的心臟終於放鬆了一半:還好還好,至少現在人還是活著的!
秦泊南在她斷線的一刻,面色凝重地為邱鶴把了脈。
其實他行醫十幾年,見過的疑難重症無數,之前自然也有過像邱鶴這樣的情況,重傷之後難以救治,只能眼看著死去,那時亦有豁出去的病人或家人願意讓他動刀。那時的他年輕氣盛,好奇心強,可惜試過的那幾例全部失敗了。儘管沒有引發什麼糾紛,他自己卻心灰意懶,之後雖然仍舊繼續練習,卻只是當做自己內心深處的一項隱秘的寄託。
失敗過後他再也沒想把這一項當做真正的醫術,不,也不是,其實他心底裡還是在隱隱期待著的,卻因為失敗了許多次,不敢再去嘗試,便藉口說不會成功,乾脆斷了自己的念想,其實他根本就是害怕再失敗。
直到有了阿依,直到被阿依撞破,直到阿依陪他一同研究參悟,直到阿依那沸騰著的年輕血液驅使著她下定決心來慫恿他,於是他的心又活了過來。
第一次在縫合完畢之後傷者還有氣息,秦泊南自然希冀得更多。
“怎麼樣?”即使阿依努力鎮定,乾澀的嗓音卻仍舊如被敲過的銅鐘,在微微地顫抖。
秦泊南靜靜地診過了脈,抬起頭,淡聲回答:
“暫時穩定。”
停頓了片刻,阿依硃紅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勾起,粲然一笑,恍若熾烈的陽光下臨風綻放的蓮花,炫目迷人。
那明媚的笑落入秦泊南的眼裡,他回以會心的一笑,一顆心卻在胸腔內因為過激的顫動頻率而產生了異樣的嗡鳴,也不知是因為這切除術的成功,還是因為她的笑容。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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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五章 山谷,相合的玉佩
連續七日,邱鶴的身體一直處在半個身子被擠在鬼門關的狀態,反反覆覆的高熱讓他看起來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
秦泊南用了大把的藥,阿依絲毫沒有手軟,也不顧邱鶴深陷重度昏迷,一碗接一碗的湯藥強行給他灌進去,讓一直守在一旁的邱歸看得直心疼,卻半句話也不敢說。儘管自己兒子被阿依近乎是虐待的治療方法讓他渾身疼,但邱鶴還活著,這對他來說就是希望。
七日後,憔悴脫水已經不成人形的邱鶴終於穩定下來,熱徹底地退了下去,沒有再反覆發作,秦泊南和阿依均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又一日破曉,邱鶴終於從昏迷中醒來,雖然病容悽慘如鬼,卻真真地活下來了。邱歸喜極而泣,得到訊息的眾人長久以來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整個前鋒營都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秦泊南為邱鶴把了脈,確定他終於脫離了危險,接下來又詳細地觀察了兩日,邱鶴這才被允許解禁,接下來只要好好將養就行了。
不過阿依和秦泊南都建議邱歸,讓邱鶴暫時在邕城療養半年,以免長途跋涉讓虛弱的身體再度惡化。兒子的命保住了比什麼都強,邱歸對秦泊南和阿依的醫囑自然像對待聖旨似的一疊聲地應了,儘管邱鶴不太樂意,邱歸卻已經擅自做主決定了。
解決完邱鶴的傷勢,醫帳那一邊也已經接近尾聲,阿依和秦泊南到醫帳收了一個尾之後,終於清閒了下來。
墨虎和墨硯都在等待三皇子景澄蒞臨邕城,據說越夏國那邊也已經派了使者正向邕城來,計劃要與作為大齊國皇室代表的景澄進行戰敗談判。
整個邕城分外忙碌,只有秦泊南和阿依終於卸了重擔,閒了無事,於是兩人便去了黃石山上那一處神秘的山谷。
入了冬的大齊國西部雖然並沒有帝都寒冷,但是瑟瑟的山風卻仍舊吹得人耳朵根冰涼。
阿依早已換上了厚厚的灰鼠皮斗篷,此刻正與秦泊南走在放眼望去滿是荒蕪的黃石山上。
小赤早上吃了三隻墨虎送給阿依阿依卻不捨得吃的叫花雞,這會兒心情愉快,雖然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