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再苛責,頓了頓,無奈地輕嘆了口氣,剛剛心臟差點沒被她嚇停過去,真是個不省心的丫頭!
“先生,你怎麼突然過來了?”阿依好奇地問。
“你成天在家擺弄煅藥爐,我是特地來提醒你不要把煅藥爐弄炸了的……”
阿依啞然,兩人一時沉默無語,頓了頓,阿依撓了撓額角說:
“這下子我沒法去參加逸少爺的婚禮了。”
“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也不是在這府裡舉行婚禮,再說那天女方家必會來很多女客,你也不喜歡應付,正好趁這個機會呆在家裡,若是想見,等他們成親後回來時再見吧。”
阿依點了點頭,其實她並不想去的,只是覺得不去有點對不住逸少爺,一想起逸少爺又想起那一晚嶽夫人的事,阿依心思微沉。
“有眉目了嗎?”秦泊南問。
“什麼?”阿依回過神來,微怔,反問。
“逍遙散,墨大人讓你幫他煉製逍遙散了吧。”秦泊南輕描淡寫地說。
“咦?先生為什麼會知道?”阿依訝然地問。
“墨大人也委託了我,那逍遙散我也給了芳憐一份。”
“噯?我還以為墨大人只找了我,原來他誰都找了……”阿依聞言扁扁嘴,心裡那一點莫名的優越感突然煙消雲散,小小地有些不爽快。
秦泊南望著她這樣的表情,眸光微黯,頓了頓,又恢復了溫煦如陽光的笑容:
“怎麼樣,有眉目了?”
阿依沮喪地搖了搖頭:“除了知道是經過煉製的散劑且工序複雜外,沒有其他發現。”
秦泊南沉默下來,不多時,葉媽媽突然過來,站在門口低聲通報道:
“二爺,三爺已經來了,正在書房外等著二爺。”
二爺?
阿依的心裡咯噔一聲,並冰涼起來,猛然想到了秦泊南被削爵的事情,府裡已經開始改變稱呼了麼?
“知道了。” 秦泊南淡淡地應了聲。
阿依的心沉凝下來,然而馬上又掩藏起這些負面的心思,削爵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人還是要往前看的,眷戀過去深深地覺得不甘心只會讓自己的心裡不好受,也會讓別人的心情變得糟糕起來。
頓了頓,她問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的秦泊南:
“三老爺已經好久沒有回府了,怎麼今天這時候突然回來了?”
“哦,是我叫他回來的。”秦泊南含笑回答。
“噯?”阿依愣住了。
“他們家的哥兒和姐兒也要成親的成親,出嫁的出嫁,老三現在好歹也續了官職,總是寄住在這府裡也不是那麼回事,兄弟一場,我給他們家在城南置辦了一間宅子,也好給珠兒儘快娶親。”
明著是置辦宅子,可是這個時候,又這麼突然,讓阿依忽然有了一種這是要將三老爺掃地出門的感覺,仔細去觀察秦泊南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和煦,彷彿真的是因為兄友弟恭。
秦泊南囑咐了阿依一句不許再玩藥爐便離開了。
阿依的藥爐炸掉了,在沒有新的之前自然是玩不了了,歪在床上,摸著額頭上的繃帶,凝眉思索著三老爺的事情,仔細去揣摩先生突然一言不發地想要趕三老爺出去自立門戶的原因,然而猜測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知不覺到了黃昏時分,阿依趴在引枕上因為自己不好意思綁著繃帶出門,只得請綠芽幫忙去端晚飯來,綠芽自然樂顛顛地去了,只有阿依不能出門了她才有事幹。
捂著嘴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小赤盤在她的靠枕上也跟著很大地張了張嘴,因為嘴巴長得太大,把阿依嚇得哈欠只打了一半就收回去了,就在這時,珠簾嘩啦啦地響起來,阿依以為是綠芽來了,也沒有回頭,卻聽那人用恍若千年陳釀般的嗓音微訝地說:
“喲,傷得這麼嚴重嗎?!”
熟悉的聲音,阿依猛然回過頭去,卻見身上尚穿著紫色公服的墨硯正站在搖晃的珠簾前看著她。
“墨大人?!”阿依驚詫地低呼一聲,刺溜從床上爬起來,吃驚地問,“墨大人怎麼過來了?”
“秦泊南打發人來告訴我說你受傷了。”墨硯淡淡回答,顯然不想承秦泊南的情心裡覺得不爽快,走過來坐在床沿上,“我瞧瞧有多嚴重。”說著就去解她頭上的繃帶。
小赤早在墨硯來時就有些不喜歡地瞪了他一眼,吐著信子爬到房樑上去了。
“不嚴重,只是一個小口子。”阿依不想讓墨硯解開,不停地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