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銳聲喝喊,卻仍舊不自覺地壓低了聲調,聽起來有些古怪。
“告訴你又能怎樣,你若是當時能退婚我自然會告訴你,可婚期已定聖旨已下你怎麼退婚,既然無法退婚,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更輕鬆自在。”
公孫敏看了她一會兒,眼睛一眨,落下兩行淚,重重甩開她的手,厲聲道:
“若是我知道,若是我知道,我就……”她的語氣裡是濃濃的狠戾。
“賢王妃,賢王殿下不是傻子,若你真那麼做了,賢王殿下會不顧一切地殺了你。”阿依淡聲道。
公孫敏呆了一呆,猛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那個女人對景澄來說已經重要到若是她對那個女人動手,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殺掉她的地步!
一顆心冰涼冰涼的,她腿一軟,呆呆地坐在長廊裡的欄板上,低著頭出神。
阿依立在一旁看了她一會兒,輕聲道:“昨天賢王殿下對我說,說你好像對這件事有知覺了,說你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想讓我過去陪你說說話散散心。他還說你為了他在王府、孃家和宮裡來回周旋很辛苦,性子比從前也改了許多,人也憔悴了不少,他覺得有點對不住你。”
公孫敏低頭沉默了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氣,艱難地問:
“孩子、男?女?”
“女孩。”阿依回答,望著她憔悴的臉,竟生出些許不忍,頓了頓,輕聲勸道,“賢王妃已懷有身孕又是正妻,若是日後誕下男嬰,那就是賢王殿下的嫡長子,是世子爺。就算是女孩子,那也是正經嫡出的郡主,賢王妃有孕在身,這時候必須要放寬心。”(未完待續。。)
第三十六章 伎倆
公孫敏靜默了半晌,仰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哽咽著輕道:
“我又不是為了那些才和王爺成親的!”她闔閉上雙眸,又落下兩滴淚來,卻用帕子擦拭了去。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把二人唬了一跳,循聲望去,卻見景凜身穿明黃色的龍袍大步走來,身後跟著尚穿著朝服的景澄和墨硯。
兩人急忙跪下去向景凜請了安,景凜的眸光在阿依的臉上一掃,頓了頓,淡聲道:
“都起來吧。”
阿依和公孫敏站起來,垂首立在一側。
“賢王妃的眼睛怎麼紅紅的?”景凜望著公孫敏,問。
公孫敏微怔,連忙含笑作答:“臣媳剛剛迷了眼睛,就用手揉了揉。”
景凜看了她半天,平聲道了句“是嗎”,又在她和阿依之間來回掃了一眼,問:
“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
“臣媳在這裡和小墨三夫人碰見,就說了幾句話,正要一同回正殿去。”公孫敏連忙回答。
景凜點點頭,邁開步子向正殿走去,景澄和墨硯跟上。阿依和公孫敏一直等他們過去了,這才沉默地轉身跟在他們後面。阿依在望向公孫敏時,卻見她已經壓抑住了所有的情緒,又一次恢復了高貴優雅的王妃派頭,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有一瞬,阿依忽然有點佩服她,她知道她是真心喜歡景澄的。並且喜歡得很深很深,然而她即使再深情即使付出的再多,卻仍舊不會得到等量的回報。就算是那麼一點點的回報,也要看對方的心情,只有在那個人願意因為憐憫而給予她時,她才能得到那麼一點點的回報。
然而縱使是這樣,她卻只能付出付出再付出,她別無選擇,這就是她的宿命。
阿依自問做不到這一點。因為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像公孫敏那樣說是寬容大度,其實不過就是打碎牙和血吞,所以她才從來不會把感情完完全全地付出去。若是今天她處在公孫敏這樣的境遇。在將自己的所有全部投出去之後,卻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那她絕對會崩潰。崩潰是一件極可怕的事,她可不想因為一個本來與她沒有什麼關係的陌生人最後卻被煎熬成一個瘋子。
她絕對不要這樣。
鳳儀宮內的諸人因為景凜的到來變得詭異起來。按理說宮妃們面對皇上就算不是蜜蜂見了蜜。也應該像蒼蠅見了垃圾堆似的往上撲,然而宮妃們誰都沒有,反倒一個個戰戰兢兢顯得很害怕,而景凜卻似乎很喜歡看她們這樣子害怕的表情。
阿依猜測,該不會是因為景凜在宮裡時也有那種奇怪的癖好,所以細皮嫩肉的妃子們才會對他驚懼不安吧。
就連皇后公孫鳳對景凜亦不是很熱情,她雖然在笑,笑得燦爛。但是那樣的燦爛在阿依看來卻很勉強。
唯有林惠處變不驚,依舊在賢良溫婉地微笑著。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