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坊。
魏王府、忠王府、相王府都在這個坊內。成為了名符其實的皇族坊,加之相王府諸子允許出閣,原相王府就必須得擴建。於是乎。便在相王府一旁一次性建築了五座宅院,分屬相王五子,如此大的工程,自然得落實到了地官、冬官、將作等部門,但建造天策府的工期十分緊張,這邊建造宅院顯然不是什麼大事。
地官和冬官的官員也都象徵性得派了人先圈地平地再慢慢規劃建造。
相王也無奈,每日裡依舊沉湎於酒色之中。偶爾到對面的忠王府看望一下三哥,儘管幼時關係不好。但如今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武柲開始著手實施於朝中設定市舶司,在廣州和泉州設定市舶司衙門。但第一天的商議卻讓他感到一種無奈,對於新的事物,這個時代的人還是擁有著強烈的排斥之心。而且士大夫思想太過嚴重。
問題很簡單,就是市舶司首長的官品該如何定,武柲認為應該定在三品,與九卿同列。而諸宰相認為,九卿是朝中貴品,且官品設定應該暗合天數,不能輕易設定。“九”暗合九宮之數,多了一個,不符合天數。
有人便建議。既然市舶司肩負港口賦稅,那就歸於地官,武柲直接否決。以新衙門誕生,必然要深受重視,方能安然執行下去,若歸於地官,則讓人有輕視之心。
如此商議之下,令武柲深深地感到。即使如今身為皇儲,但依舊掣肘不斷。難以順暢得實現心中計劃。
如此,第一天的朝議,便在不斷地爭論中告一段落,他隨即出了政事堂,便向著宮內走去,他要到女皇身邊學習如何處理政務,批閱奏疏等等。
宮人見到武柲,都欠身喚一聲,“殿下!”
對於這樣的轉變,武柲也只能微微一笑,如果一切順利,用不了幾年,便要入主此宮,他將繼承宮內的一切,而這些宮人也是他的財產,或許其中的一兩個都會成為嬪妃也說不定。如此禮敬,也只是出於對未來皇帝的恭敬而已。
武柲緩緩而行,要到臨仙殿可還得走一段路,所以他有的是時間思考。
如今既然身為皇儲,那麼首先要解決的一件事情,便是契丹問題,其次便是朝中冗官的問題,至於設定市舶司,按照女皇那急切的語氣,相信很快就能落實下去。
對於契丹問題,武柲認為這不是什麼問題,也不用去考慮,他早有佈置,若發動起來,一戰而定。
最麻煩的,則是朝中冗官問題,自有武周建國以來,教育幾乎停滯,國子監、太學、四門學都被武氏族人和依附武氏的一些人搞得混亂不堪。因為一直以來,武氏擔任著國子祭酒,以判祥瑞為本,而忘記了教育的重要性,這也是數年來清心書院獨佔鰲頭的重要原因,而且因此在各州也湧現出了一批品質優良的書院,如東籬書院,國泰書院等等。
教育只是一個方面,但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則是充斥在拾遺、補闕官位上的兩千官員,還有各部的三千員外郎,這些官員,不管是跟武氏,還是李氏,甚至如今的新興勢力二張,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可謂動一發而牽全身,若一個處置不好,或是疏忽了什麼,後果是很嚴重的,至於有多嚴重,武柲無法預知,但在自己沒有登上皇帝寶座之前,他最好的辦法,就是積蓄力量,靜觀其變。
當然,朝中的積累下來的弊病實在太多,要想一一理順,沒有個兩三年的時間,是很難讓這個帝國按照自己的意志運轉。朝中有不同的聲音是好事,他武柲不應該去打壓,也不會去用自己的權威去解決政事中異議。
但這種有如溫水煮青蛙一般的議事方式,讓他很不爽,也很煩躁。只是,要是讓他以自己的權威去壓迫諸宰相,那麼長此以往,就真沒人建議了。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事情,一個國家不能出現一個不同的聲音,那麼這意味著離獨斷專行,進而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一個人的精力永遠是有限的,一個人的生命更加有限,短短的幾十年內要完成一個龐大的夢想計劃,不應該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所有人,所有這個帝國的人一起來完成。
宰相們的不同的意見,恰恰能夠讓他鞭笞自己,看到自己的不足,進而想到糾正自己的錯誤。如此,宰相便是一面鏡子,讓武柲能夠看到自己的錯誤,看到自己丑惡的一面。
想著這些,武柲的心豁然開朗,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忽然,身側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殿下!”聲音有些嬌媚。
武柲側身一看,不是韋團兒是誰呢?她一襲綠衣,潔白的肌膚讓她很適合穿綠色的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