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眼眸如同夜幕劃過一道流星。
第3章 煞氣亂性
第三章煞氣亂性
蕭清不動聲色的低下頭去,掩住屏住的呼吸,猜測和計算著所謂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會怎麼質問自己,而自己又要做出怎麼樣合理的不讓人懷疑的回答。
照山白卻在看到他這種處於長期戒備的人才會擁有的敏捷反應,眼神有些複雜,那抹弧度略顯冷淡薄情的唇抿起,泛出讓人心跳的一絲豔色。
在蕭清意料之外,照山白並沒有詢問,也一樣如他沉默。
油燈被點燃,暈黃的燈光在昏暗的天空下柔潤的照亮這一方天地,而下一刻,照山白的手中靈光閃耀,十指修長,骨節分明的左手輕輕握住一瓶藥酒,這個架勢,不言而喻。
蕭清頓了頓,不禁餘瞥了瞥身邊沉靜清冷的照山白,無法不覺得有些古怪,但他很快的將這種情緒從眼底壓了下去,只在腦海中整理著思緒。
是聽同門的敘述,他實在難以相信照山白會想要為他上藥?這真的會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從不與人相談,臉上盡是漠然之色,資質驚豔絕倫令人俯視的照山白?
那些人的看法是一致的,就算是有距離感和偽裝之後造成的差異,但照山白對待外人的性格不會出錯。
那麼。。。。。。為什麼?
他會被這樣相待,他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特殊到讓足以讓掌門人以禮相待的照山白如此照料,難道會是因為他是被那個人帶來這裡的?
照山白的師尊——南天竹,會是他的原因嗎?
微微轉了轉眼眸,蕭清自覺地斂下所有情緒,乖覺的站在原地不再有別的動作,儼然一副痴傻兒該有的呆滯模樣。
牽引著彷彿對外界不知不覺的少年到床邊坐下,照山白便將藥酒開啟,冰冷的手指拉開少年的素白色衣衫,幾道交叉佈滿後背,如鞭痕一般狠歷刻印在白皙肌膚上的傷痕,肉都倒翻了出來,可卻沒有殷紅的鮮血留下。
半夏倒是練得好功夫。
蕭清雖然仍然平靜,對所謂的傷痕毫不在意,只是為這般將弱點暴露於陌生人,很是尷尬和彆扭,他可沒有利用自身悲慘博取他人同情的想法,而且也從來不習慣將傷痛或是喜悅與人分享,要知道,這種東西在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日後更是被社會磨練的緘默的蕭清來說,從來都是奢侈品。
但他的情緒對照山白來說可是堪比極地的差異。
照山白臉色微變,手頓在那裡,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且暴怒,他勉強的控制住身體裡本就在不斷暴動的煞氣,強制讓自己將殺意禁錮在腦海中,不肯洩露半分,唯恐驚擾到少年。
半晌,窒息無聲,將藥酒倒在他的手心裡,特意用靈力蘊熱才在少年的背部輕緩的按揉起來。
眼前這人從不少受傷,卻從來沒有痕跡可以留下,他的特殊之處,從最初時便以無人可以壓制的速度迅猛衝上雲端,鋒芒畢露,灼傷了追隨他關注他的人的雙眼。
微熱的感覺從傷口發出,沒有任何的刺痛感,漸漸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傷痕迅速的變淺,到最後更是連一絲的傷疤也不復存在,就算是用了上好的藥不錯,但這樣的傷也不可能是須臾之間就可痊癒。
蕭清在這一點上,是的確特殊的。
只有親暱相處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蕭清恢復力的可怕之處,而與他敵對的,只能永遠在他彷彿無窮無盡的自愈能力下被如海水般綿長洶湧的恐懼感中崩潰,低下或許曾經高高揚起的頭顱。
照山白半天沒有動作,應該是藥擦好了。
蕭清故意讓自己目光渙散的盯著不遠處的一點,然後抬起雙手,安靜的玩起手指來,長長的睫毛微顫,斂住狹長上挑的眼角。
這不大不小的動靜也讓蕭清如願以償的等到了照山白的後續動作。
身後的人身上有些壓抑的氣息頓然消散,反手捏著一方雪白的稠帕,少年寬大的衣衫垂在床榻上,頎長消瘦的身軀挺得筆直,細滑柔軟的黑髮從側臉處被照山白緩慢的攬起,照山白一絲不苟的擦拭著因大雨過後而讓少年精緻無暇身體沾惹上的汙漬。
這個風評五好的傢伙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蕭清一邊要保持住自己的表情,一邊要咬牙鬱悶忍住一陣陣顫慄寒毛凸起的感覺,身後的動作雖然很輕柔堪稱小心翼翼,可是卻是從來沒能體驗過的,只能讓他感受到完全無語,以及只要有機會,他就一定會跟被火燒一般的跳起來的衝動感。
擦拭的過程並不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