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人脫下鞋,改踏軟底拖鞋而入,笑視著譚嘯足下道:“你的腳?”
譚嘯不由臉紅了一下,忙彎腰把鞋子脫了下來,老人一面丟過一雙拖鞋,一面笑著點頭道:“這樣乾淨一點,老穿鞋,容易長腳氣。”
譚嘯知他有意譏嘲,便也笑道:“老脫鞋,容易生凍瘡!”
老人怔了一怔,哼了一聲,又不樂意地笑道:“簡慢得很,沒有茶!”
譚嘯哈哈一笑,手舉著酒囊灌了一口,抹了一下嘴道:“有酒就好,老先生不必客氣。”
雪山老人默默地坐在他身邊,兩彎眉毛緊緊地皺著,他心中本想以冷漠的態度,令譚嘯心生厭惡而去,不想對方卻偏是好涵養,無可奈何之下笑了笑。把先前故示冷漠的態度收了收,卻改換方式道:“少年,你一定要學我這兩套功夫,我既答應了你,自然不便翻悔!”
譚嘯嘻嘻一笑,拱了一下手道:“老先生是一諾千金,自無翻悔之理!”
老人訕訕地點了點頭,眯著一雙小眼道:“可是老弟臺,你……”
譚嘯一聽他忽然又變客氣了,心知此老定是一極為狡黠的人物,當時微笑道:“老人家有話請說。”
雪山老人伸舌舔了一下厚唇,問:
“老弟!你的內功可曾練到了三花蓋頂、五氣朝元的地步?”
譚嘯一怔,臉色微紅道:“這個……”遂又一笑道:“雖未至此地步,卻已開啟任督、奇經八脈,三十六諸天境地,也已貫通,離三花蓋頂、正氣朝元也不遠了!”
老人作了一個狡笑,聳肩道:“老弟!這並不是我說話不算,要學我那兩套功夫,內功沒有如此根底,是不行的。”
他搓著手,又笑了笑,試探著問:
“怎麼樣?咱們再換兩套別的功夫怎麼樣?三套、四套都行!”
譚嘯不由一怔,心說不好,這老傢伙竟想耍賴,我可不能上他的當。聽袁大哥說,此老一向把這兩套功夫,視為不傳之秘,怕是他掉耍的花槍吧!
想著搖了搖頭,老人不由面色一沉,又堆笑道:“老弟!別太不知足了,凡是能受我一技之傳者,在武林中,大可揚名立萬,你又何必非要……問題是你自己底子不夠,怎麼能怨我呢?”
譚嘯哈哈一笑,把手中酒囊,猛然往地上一擲,立身一揖,面色如同罩上了一層寒霜,朗聲道:“我譚嘯不遠千里而來,只當老先生你是一個人間高士,今日一見,實令人寒心!”
雪山老人面色青紅不定,有些發怒地聽著。譚嘯繼續道:“小可生就怪癖,寧食仙桃一口,不食爛桃一筐。老先生既推三阻四,語詞奸詐,小可這就告別,至於你老另傳別技的好意,小可心領就是,哈!”
他聳肩一笑,又道:“武林中盛傳的‘五字碑石令’竟是如此一個騙局,令人齒冷!
齒冷之至!”
這一番話,直說得雪山老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頭上直冒汗,看著譚嘯這種激昂慷慨之態,他一時竟答不上話來,只是嘻嘻地笑著。
譚嘯一揖之後,直向門外就走,他盛怒之下,大步而出,待行出房門六七步之後,才發現足下竟還是穿著人家的拖鞋,不得已,又重新轉身而回,才一進門,卻見老人面門而立。
譚嘯怔了一下,正要彎腰脫鞋,忽見老人雙掌向外一伸,直奔自己兩肩上拍來。譚嘯不由一驚,忙向後一仰,但覺頭頂人影一閃,老人已由自己頭上掠了過去,譚嘯正要轉身,卻覺得兩處大筋上一麻,已為老人雙雙拿住了雙肩麻筋。
雪山老人這種快捷的身手,確實令人戰兢。譚嘯尚未看清他怎麼出手,已受制於人,頓時只覺全身一陣顫抖,額角上涔涔汗下。
但他仍能發話,冷笑道:“這是為何?莫非……我……”
才說到此,老人已大喝道:“住口!”
譚嘯不由閉嘴不言,卻聽得背後老人發出夜貓子似的一聲長笑,抖聲道:“好個小兔崽子,你有幾個腦袋?你憑什麼向我發這麼大脾氣?你簡直是混蛋一個!”
他說著分出一隻手,一託譚嘯的腰,把譚嘯整個身子舉了起來,大踏步向房後走去!
譚嘯咬牙切齒道:“你不傳我功夫就算了,怎可如此對我?”
老人又是一聲長笑:
“我還傳你功夫?沒揍你就是好得了!我這一輩子見的人物多啦,還沒見有你這麼橫的!好!好!我們看看誰厲害!你好大的膽子!”
他一面說著,一面託著譚嘯,飛快地走到了茅屋後邊。譚嘯想不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