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已經脫離了敵人的魔掌。如果一個人在惡運當頭時沒有倒下去,那麼為什麼會在自由的氣氛裡死呢?絕不會!她不會死!也不能死!
譚嘯心中充滿著信心,任坐下怒馬自由地向前飛馳著,不過,他可以斷定,是往西北方行的。
雷雨聲歇,正是東方露出魚肚白色的時候,黎明終於來臨了!
譚嘯在馬上賓士了整整一夜,三匹馬都同時放慢了腳程,到後來乾脆不走了。它們鼻子裡噗噗地打著噴嚏,彎下頭開始嚼食著地上的青草。
遠處有幾所廬舍,嫋嫋地冒著炊煙,幾隻肥鵝呷呷地叫著,空氣是那麼的寧靜。
譚嘯一雙手幾乎要累斷了,酸得再也不能支援了。他翻身下馬,懷中的依梨華睜開眼睛,看著他微笑,她笑得仍然是那麼甜。
“哥哥!謝謝你。”
譚嘯忍不住淌下了淚來,他輕輕吻了一下她冰冷的臉,抽搐道:“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害死了你爸爸,我真是天大的罪人!”
“啊!”那美麗的姑娘甜蜜地笑著,伸出一隻雪藕似的玉腕,攀在他頸子上:
“不要那麼說,能夠死在你懷中,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不!不!你不能死,不會死……”
這少年拼命地向前面跑著,他找到了一處沒有水的草地,輕輕地把依梨華放下來;然後到馬背上取下了一個行李袋子,裡面有很多應用的東西。
他首先在地上鋪了一塊熊皮,然後把依梨華放在上面,那天真的姑娘只是看著他微笑。
譚嘯又找出了刀傷藥,還有布條,然後仔細地看著她身上,血仍然由肋旁不停地向外淌著。
譚嘯忍住傷心,笑了笑:
“華妹,你要忍耐一會兒;而且請原諒我的冒昧,我必須要……要……”
依梨華笑看著他,身上的傷對她似乎並不可怕,她所關心的只是她所愛著的這個人。
她淺笑著,微微搖了搖頭:
“沒有關係,好哥哥!”
譚嘯幾乎不敢看她的臉,因為那張臉是那麼的舒心愉快;而這種心情,在眼前是多麼不適合,他怕自己也會為她感化了。因為他認為“傷心”才是公正的懲罰——對於目前的自己來說。
他用清水小心地洗滌著她身上的傷口,當他檢視過她身上全部的傷處之後,不禁寬心大放。雖然傷處很多,可是顯然並沒有一處是致命的地方,只不過是流血多了些而已。
這些傷口,經過他上藥包紮之後,依梨華有了一種舒適的感覺,她伸出手,摸弄著譚嘯溼透了的頭髮:
“大孩子……你是個大孩子……”
逗得譚嘯不禁笑了,他覺得依梨華那隻手微微往下用力挽著,譚嘯不由臉一陣熱,由不住低下了頭,吻著她涼涼的小臉,吻著她的眼睛,最後把有力的唇,印在了對方那櫻桃似的小嘴上……
天上的白雲被風吹得如萬馬奔騰,東方的旭日正由山尖上活潑地跳出來,遠處牧羊人的笳聲,人字形的雁影正由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