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兒,你想當皇帝麼?”秦天德將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看著秦朗認真的問道。
“想!”秦朗同樣認真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朗兒,你為何想要當那個受罪的皇帝呢?”
嶽震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兒,秦天德實在是太狂妄,太口不擇言了!
如今的年紀,嶽震已經明白那些話可以說,那些話不能說了,涉及到當皇帝之類的絕對不能亂說,一旦傳出去,那就是殺頭的大罪。
可秦天德似乎根本不在意,“皇帝”二字在他口中彷彿也就是一個稱呼罷了,不但直接問秦朗想不想當,還用“受罪”二字加以相容。而秦朗年紀小,不分輕重,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這讓他怎能不擔心,怎能不心驚?
吞嚥了口唾液,嶽震又偷著瞟了眼屏風防線,發覺屏風似乎抖動起來,就好像有風颳過,刮在了上面,可是現在門窗緊閉,哪來的風?
這時候秦朗稚嫩的童聲傳到了他的耳中:“朗兒當了皇帝,爹爹也不用怕小舅舅將來會欺負爹爹了,朗兒還可以讓小舅舅天天陪朗兒玩,朗兒不高興的時候,還可以打小舅舅的頭。不過那些想讓朗兒當皇帝的黑衣人好像都死了,朗兒恐怕再也不可能當皇帝了,爹爹將來得小心小舅舅。”
秦朗剛開始那番天真的希望,讓嶽震心中安定不少,可是聽到後面,嶽震的心又揪了起來:“姐夫,正好小爺還忘了問你一件事。那個老哈一夥,如今怎麼樣了,是不是真的都死了?”
“史大人不是都稟告官家了麼。震兒,我還奇怪呢看,當晚官家為何沒有派你前來?”
“那麼晚了,小爺要休息。孃親家教很嚴,你又總是喜歡半夜行事,小爺那可能去找你?對了姐夫,其實朗兒將來若是能夠當皇帝也還不錯,而且老哈那夥人看樣子實力也不若,你為何不同意呢?”說著話,嶽震衝著秦天德特意的擠了擠眼,又不聽的用目光示意屏風方向。
“小舅舅你幹嘛總是。。。唔。”
秦朗到底年紀太小,好多事情不明白,若非秦天德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他就把嶽震賣掉了。
秦天德心中開心,嘴上解釋道:“震兒,朗兒,你們三個聽好了,皇帝不是那麼好當的,尤其還是一個好皇帝,那簡直太累人了。”
秦朗費了好大勁才把秦天德的手拔掉,仰著小腦袋疑惑的問道:“爹爹,不是說皇帝是天下間權力最大的人麼?他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打誰就打誰,所有人都得聽他的,怎麼會不好當?怎麼還會累?”
“呵呵,你只看到了表面的風光。記住,不要只看到賊吃肉,還要記住賊會捱打的。皇帝乃是一國之君,看似權力最大,可很多時候還要受制於朝中大臣,尤其是可能出現的權臣。就像如今的官家,如今想要做什麼,就經常會被爹爹這個權臣欺負。”
嶽震已經呆住了,敢把皇帝和賊相提並論的,古往今來恐怕也就只有秦天德了。
秦朗隨時一知半解,不過對秦天德崇拜,還是讓他開口替秦天德辯解道:“爹爹是個好人,爹爹從來沒有欺負過官家,朗兒知道,爹爹其實一直都在幫官家。上個月朗兒裝睡,聽二孃和三娘說過,說爹爹的一片苦心,不知道官傢什麼時候才能理解。
當時朗兒偷偷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二孃和三娘都很擔憂。”
“朗兒乖,這些話以後不許亂說,你以後也不許再裝睡偷聽大人說話,不然罰你抄寫《三字經》。”秦天德溺愛的摸了摸秦朗的頭,“就算沒有權臣,朝中的許多大臣也會對皇帝的言行進行勸諫,而且又時候也的確是出於好意。
舉個例子吧,假若我當了皇帝,對你姐還有你孃親肯定特別寵愛,到時候肯定會有大臣上述指責,說什麼貪戀美色,拿夏桀商紂之類的作比,讓我勤於政事,那多累啊!
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有時無憂的優哉遊哉過每一天,不用擔心雜七雜八的瑣事,若非是因為嶽元帥,我恐怕當初根本不會參加科舉。”
雖然秦天德經常滿口謊話,不過他說他的改變是因為岳飛,這一點嶽震深信不疑。因為秦天德當初冒著天大的風險救下了他們一家。
秦天德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不停的訴說著:“至於說老哈那夥人讓朗兒當皇帝,哼,他們的心思以為我看不出來麼?
若是他們口中的皇帝真的是那麼好當的,為何權力最大的老哈不當?多半還是針對我採用的軟硬兼施之計。
且不說將來成功之後朗兒是否能夠真的當上皇帝,就算能夠當上,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