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心裡沉甸甸的,再也沒有了在宴席上愉悅的心情。然而還是勉強擠出了幾絲笑意,“娘,我們也該回去了,不然那群人該等急了。”福王妃卻拉住了她的衣袖,“我們耽擱了這些時候,只怕皇后娘娘那裡,早就起了疑心”
沈紫言心裡一凜。
皇后娘娘所擔心的,也不過就是福王妃和太后娘娘走得太近。事實上,也就是皇上有心剷除太后一脈,又怕福王府出來阻攔。這一瞬間,沈紫言心中已經拿定了注意。皇上和歐陽家打擂臺,遭殃的是歐陽家,對於太后娘娘來說,倒不會威脅到生命。
畢竟歐陽家始終是站在大皇子那一面,在皇上登基以後,不但沒有悔改,反而頻頻賄略金陵的官員。這是任何一個統治者都不能容忍的。而且沈紫言發現杜懷瑾的態度,其實從一開始就十分明顯。
他是支援皇上的。不管是當初的六皇子還是如今的皇上,杜懷瑾都是一如既往的支援著他。而福王,對於這種關係福王府未來的大事,選擇了預設。也就是說,福王同杜懷瑾一樣,都選擇了皇上。
朝堂之上,最忌牆頭草。
沈紫言打定了主意,心中也就不再慌亂,鎮定自若的看向福王妃:“娘,您放心。”福王妃見著她神色自如,也就點了點頭。二人一齊返回了宴席,好在煙火正燦爛,在場眾人注意力都在煙火上,也無人多加留意中途離去的二人。
只是皇后娘娘不可能沒有察覺。
沈紫言淡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動聲色的坐下了。似乎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靜靜的看著空中的煙花,不時還和福王妃交頭接耳幾句,彷彿心情並未受什麼影響。安王妃施施然走了過來,笑著問福王妃:“你們方才去哪裡了?”
沈紫言已站起身來,笑道:“去了趟淨房。”說著,露出了幾分羞慚之色,“早起時因為天寒,多喝了一碗湯,到現在就有些不適了。”安王妃會意的眨了眨眼,湊近了一步,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出門時也吃了不少點心,就怕在看煙火時餓了。”
看樣子安王妃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沈紫言索性將錯就錯,就著這個話題和安王妃說下去:“也是第一次進宮,許多事情都不甚熟悉,幾乎要鬧出笑話來。”安王妃就瞥了福王妃一眼,嗔道:“你也不好生提點著!”福王妃笑了笑,“那時候心裡有事,倒是忘了。”
沈紫言一面和安王妃閒談,一面暗暗注意這皇后娘娘那邊的動靜。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皇后娘娘,至始至終,都端坐在東面的椅子上,遙望著天空的焰
第二百七十五章衝突(二)
這種不正常的平靜,叫沈紫言心裡頓時有些不安起來。
她倒情願皇后娘娘問起或是旁敲側擊,至少那樣她還有辯駁的機會。可現在這樣一言不發的,著實叫人心裡沒個底數口也不知皇后娘娘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心裡已經有了答案。若是前者,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若是後者,那可就不妙了。
能說出來的問題,從來就不是什麼問題。
可沈紫言也不能就這樣走到皇后娘娘面前主動提起此事,那樣未免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近處的天空又有煙火在頭頂炸響,沈紫言仰頭望去,只見一朵朵牡丹形的煙花一層接一層的綻放,煞是好看。只聽得安王妃輕聲說道:“去年這時候的煙花更是好看些,今年也是出了幾樁事情,煙花都沒有從前燦爛了。”
沈紫言笑了笑。
也正如安王妃所說,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
待煙火放完,宴席也到了尾聲。沈紫言依次和眾位夫人告別,又和眾位夫人一起去皇后娘娘跟前辭行,這才和福王妃一起出了丹鳳門。杜懷瑾正守在門外,見了她們二人出來,忙迎了上來,“如何?”
福王妃就看了沈紫言一眼,“先上車再說,時候也不早了,身上都覺得寒浸浸的。”杜懷瑾神色微凝,忙扶著沈紫言上了馬車,拿起馬車內的氈子替她披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又搓了搓她的後背,“怎麼,還冷不冷?”
沈紫言吹了好一陣的寒風,自然是冷不自勝,可心裡有事,也不甚覺得。如今聽杜懷瑾問起,才覺渾身上下如墜冰窖一般,更是受不住,生生打了個寒戰。杜懷瑾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一連聲問:“是不是很冷?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沈紫言心中一暖,真不願打破此刻的靜謐。可有些話,她不得不說。身為杜懷瑾的妻子,也是杜懷瑾的另一雙眼睛。杜懷瑾不可能見到的,沈紫言作為妻子,自然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