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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之間從未有過如此絢爛的一瞬。

鐵蛋迎著強光,奮力瞪大眼睛。

即使是太陽也有黑點。

鐵蛋果然找到了那比針尖還細的黑點。

缽盂迎上。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鐳射傘芒倏地攏聚成一道飛箭。

鐵蛋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無能為力,也第一次見到如此奇美絕倫的光線,好像彩虹的七色混揉一處,又好像上百條流星尾巴綴成了一座星橋。

鐵蛋沒有舉起缽盂,此刻,這只是個無用的動作。

他仰面躺倒在地,心中全無思慮,隨任軀幹的凹凸起伏,亂滾一氣。

彷佛滾動了幾百年之久,他依稀聽見一聲:“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輕輕一句話中包藏了無盡的驚奇、讚賞,以及些許沮喪。

鐵蛋又過了好久,才清楚瞧見身周物事。

醜陋的光禿枝椏,暗銀色的雲層,和一條緩緩爬上手臂的毛毛蟲。

“我還活著!”

對他而言,僅只這個念頭便已足夠。

一挺腰,鯉魚般騰頭撲尾的跳起,拍了拍身上塵土,關曉月早已不見蹤影。

鐵蛋暗犯嘀咕,猶自怔怔,酒鬼也似跌跌撞撞的出了樹林,帥芙蓉等三人可也沒了影兒。

鐵蛋心中一凜:“莫非被關曉月抓走了?”

蝦蟆般四處亂跳了一圈,忽見一處地下砂土翻得蹊蹺,走近前去一看,立刻手舞足蹈,雀躍萬分。

地上歪歪斜斜的寫著幾行字:“聽左雷說,你這三個徒弟各具異稟,暫借一用,事後再完璧歸還。”

正是師父嶽翎的筆跡。

“師父已經在北京了!”

鐵蛋樂了一回,又生氣忖道:“剛才關曉月差點宰了我,他卻連管都不管,這個師父不要也罷。”

又禁不住�疑:“帥芙蓉他們有什麼異稟?借去作啥用途?唉,師父,你真是愈來愈像個鬼了。”

滿腹心思的一路走回城內,想要探探師父的行跡,便在路上來回遛達,只見城中老大一塊地區的四周都派有軍隊把守,'奇‘書‘網‘整。理提。供'顯然就是將來皇城所在,遙遙望去,巨石累疊,土堆四落,大約正在打埋地基。

向北角落上,一撮“金龍堡”人馬正自駐足細觀,“獨角金龍”秦璜大揮著手,口沫橫飛,不知在訴說些什麼,身旁仍作和尚打扮的建文太子則垂首默默,意興索然。

鐵蛋暗道:“這倒奇怪,‘金龍堡’人馬既也來到北京,小豆豆怎地不和她爹在一塊兒,卻跑丟和‘神鷹堡’的人瞎攬和?難道她爹已把她許配給姓桑的不成?”

心頭如同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又痛又麻,趕緊制止自己再往下想,匆匆走離日後的九重龍鳳闕,欲待覓路回返“慶壽寺”,可撞著“神鷹堡”眾遊罷歸來,一路潑金灑銀,惹人側目,“梳翎神鷹”柳翦風高頭大馬,剌剌當先,“美髯公”桑半畝則仍舊垂頭喪氣,咕嘟低唱:“有德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更壽延……”

桑夢資卻似開朗了許多,眉開眼笑的和秦琬琬絮絮低語,幾乎把頭貼上了她的腮幫子。

鐵蛋脖兒一縮,野狗也似挨著路邊牆根魂行鬼步,鼻管直噴冷氣,明知這番妄念大大不該,正經事兒又迫在眉睫,可怎麼也忍不住偷拋起眼珠,盡向秦琬琬臉上瞥去。

眼見那夥人轉過街角,絕塵消失,兀自呆楞楞的回不過神,終於猛一咬牙,尋思:“今天非找著小豆豆說個明白不可。乾脆叫我死了這條心,乖乖的當和尚去。”

轉念又覺得這想頭瘟神瘟氣,忙一搖頭,換過另一邊腦筋:“叫她別用妖怪的法術來迷惑我啦,灑家不吃這一套。”

大步隨著“神鷹堡”的馬蹄煙塵,直直跟過了半座北京城,才見他們在一家頗為雅緻的客棧之前下了馬,亂烘烘的沒入門內。

鐵蛋滑動兩隻腳板,跑到那門首來回張望一陣,當不得客棧夥計的惡眉白眼朝自己亂打過來,憋著一肚子鳥氣,轉到附近一家小麵館裡靠窗坐下,叫了碗陽春麵,眼不離客棧大門,一邊巴望天色快黑,另一邊卻又想不出到時候該講些什麼話,急得滿頭冒汗。

餅不一會兒,麵店夥計送上面來,深壓在帽子底下的眼睛向他瞟了瞟,愈發低垂著頭,匆匆走開。

鐵蛋略微覺得宥點奇怪,回眼一望,只見麵店內只有一個師傅、一個夥計,身量都頗高大,臂粗胸闊,唯獨頸項似乎都有點毛病,一逕把頭垂在胸前。

鐵蛋滿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