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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文的事物,竟引發了這麼一場大屠殺,而且每個人都做得很理所當然似的。

他忽然感到一陣迷惘,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暗於心底喟嘆一聲:“這些事情一了,還是回去永遠呆在寺裡不要出來了吧。”

但聞窗外颼風颼颼,雪打瓦簷,透出無限的淒涼,屋內卻只有何翠狗哨骨頭一般的磨牙之聲,時疾時徐,奏得熱鬧,和著隔壁豬圈裡忽高忽低的豬鼾,恍若一闋“叨叨令”。

無惡大翻個身,沒好氣的喃喃:“死老太婆?死豬?怎麼會讓我碰上這對絕配?”

一骨碌爬將起來,開門走了出去。

鐵蛋正感奇怪,已見他抱著頭七、八十斤重的小肥豬迴轉入房,往何翠身旁一擺,罵道:“紅花綠葉,相得益彰。”

那豬咕嚕了幾聲,顯然很不滿意這個新夥伴,撲□著耳朵就想朝床下跳,不料何翠猛個一翻,竟將它狠狠抱入懷中,邊死命搖�,邊嘟囔著道:“姚郎……姚郎……”

鐵蛋不禁暗自好笑。

“明明是在搖豬,卻偏說什麼搖狼?老太婆花樣真多。”

那豬火大了,長鼻嘴兒向何翠脅下一拱,硬把她掀到一邊,翹著短尾巴揚長而去。

無惡鑽回鐵蛋身邊躺下,好笑不已,但聞何翠又搖了幾下狼,忽然極其滿足的“唔”了一聲,醒轉過來,在黑暗中坐了好一會兒,又是嘆氣,又是囈語,不時還抽抽鼻子。

無惡悄聲道:“搖吧,可搖出毛病來了。”

卻聽何翠推開被子,穿好衣服,摸摸摳摳走出房外。

鐵蛋怪道:“七黑八黑的,卻上那兒去?”

無惡疑惑著道:“別是又去找那隻豬吧?”

兩人偷偷爬起,挨著門縫往外一看,只見何翠竟筆直走向姚廣孝所住的那間房。

四名侍衛整夜不睡,硬挺挺的把守在門口,見這老太婆既不像鬼也不像人,當然不肯放她進去。

幾人低聲爭論了一番,卻聞姚廣孝的聲音在屋內道:“放她進來。”

何翠勝利的推開侍衛,一搖三晃走到門邊,可又顯得有些忸怩,匆匆低頭整了整衣裙,才小媳婦似的沒入門中。

鐵蛋詫道:“他們兩個好像早就認識了嘛?”

無惡大哼一聲。

“看來那姓姚的也是個討厭鬼。”

兩人本想偷溜過去聽聽他倆到底在說些什麼,卻又忌憚姚廣孝武功高強,耳目必定聰敏異常,只得強自忍下。

遠遠只聽那屋中傳出陣陣低語,偶爾摻雜著姚廣孝毫不留情的責罵:“混蛋!笨蛋!只會壞事,什麼都不會!笨死了!”

餅了好久,才見何翠垂頭喪氣的出來,活像一名剛被夫子申斥過的學生,嘟著嘴,不停絞扭著手指頭,回房往炕上一躺,抽噎個不住。

鐵蛋、無噁心中雖然納悶,卻因她不再磨牙,很快的就睡著了。

翌日起床,何翠老母雞一般催促三小動身,竟以領導人自居起來,也不管別人反不反感。

三小不識路,沒法兒,只好俯首聽命。

幾人出了野店店門,只見侍衛簇擁著姚廣孝的馬車,浩浩蕩蕩的走在前面,車內不時傳出田九成大呼“救駕”之聲。

何翠忽然低聲道:“總算你們走運,巴結上了我,也就等於巴結上了姚少師,以後可有你們好日子過啦。”

三小不知她胡說些什麼,只覺刺耳得很,便都翻起眼睛瞪她。

何翠兀自得意洋洋,續道:“也許你們還不曉得,姚少師跟我是舊識,幾十年的交情了。昨晚我對他提起你們救了我的命,他當然也很感動,直說‘如今濁世,難得有這麼古道熱腸的好人,果然不愧咱佛家一脈’,一定要我把你們帶到北京城去,好好報答你們一番。”

斜著眼睛看看他們是不是正在感激涕零,卻只見著三副吃飽了的駱駝似的嘴臉。

她不禁老大沒趣,生氣道:“姚少師乃是當今聖上面前的第一紅人,要風有風,要雨有雨,只要能跟他沾上點邊,包你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鐵蛋忍不住唉道:“誰要什麼榮華富貴?都是假的。”

何翠冷笑道:“你們和尚可是另一種迂腐做作,有時候真比窮酸秀才還討厭……”

無惡聽她竟把自己的口頭禪偷去用,不由甚為憤慨,連聲大叫:“你才討厭,討厭討厭!”

何翠不理他,又道:“大家摸摸良心,誰不喜歡榮華富貴?你們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