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布衫’哪?只要你能說出我的罩門在那裡,我這顆腦袋馬上就輸給你。”
嘴上說話,手下卻毫不放鬆,他雙臂伸開,怕不有丈把來長,又全不懼兵刀砍削,直如兩根大鐵棒,捲起陣陣旋風,把桑、秦二人攪得東倒西歪。
鐵蛋從未見過這種打法,一旁看得暗暗心驚,低問馬功道:“這三人是何來歷?”
馬功道:“元末紅巾東系首領韓林兒的部將白不信、李喜喜、大刀敖進兵陝西,雖敗與元將李思齊、張思道、孔興、脫列伯等人,但其餘眾卻一直在隴西漢上一帶活躍。本朝建立以後,他們竟也不願臣服朝廷,繼續作亂,八年多前,居然自立國號為‘後明’,改元‘龍鳳’與韓林兒當年所用的年號一般無二。這批人本都是武術高手,卻專以邪教惑眾,‘金光一道’高福興自稱彌勒佛,但起事沒多久就被官軍誅殺,現今掌教的便推這‘四大天王’何妙順、陳二舍、仇佔兒和金剛奴;至於名義上稱孤道寡的則是‘千斤擔’田九成……”
鐵蛋這方面的常識根本一片空白,只有“咿唔”以應而已。
但聞桑夢資叫道:“賢妹,莫要力取,跟他兜圈子!”
雙臂一振,整個人飛將起來,果然像頭大鷹,翱翔窺伺,繞飛不已,逮住�會就撲翅下擊。
秦琬琬也劍法陡變,如水般靈動、風般飄忽,避開正面,專攻敵方死角。
金剛奴哈哈大笑:“‘三堡’總算有點門道!”
手臂完全展開,仍然輕輕鬆鬆的將二人罩在圈內。
那瘦子卻朝馬功一抬下巴:“小子,你也別閒著吧?露點‘飛鐮堡’的絕活兒給咱們瞧瞧!”
馬功微微一笑:“‘二天王’陳二舍成名久著,在下豈敢獻醜?”
瘦子陳二舍發出幾聲婦女般的咯咯嬌笑:“這才叫做真人不露相!”
話聲未了,身子不知怎地一轉,竟已到了馬功背後,叉開骷髏也似的枯槁手掌朝他肩頭抓下。
鐵蛋心感馬功救命之情,當然不會坐視,一記“翻天印”直拍陳二舍面頰,逼得對方撤招來封,左足微蹲,右足生塵,“螳螂腿”逕踢對方小骯。
那胖子一旁看了,奶娃娃般大叫一聲:“原來是少林寺的?這個讓我來!”
呼呼兩拳攻往鐵蛋後背。
鐵蛋急忙回手招架,四隻拳頭當下碰了個結實。
那胖子身形微微一晃,鐵蛋卻退了三、四步方才站穩,手臂略感逡麻。
那邊馬功已和陳二舍動上了手,邊抽空叫道:“此人乃‘三天王’仇佔兒,小心他的‘十八亂打’!”
,仇佔兒笑道:“我這雜燴拳比起少林拳法,卻是大大不如了。”
迎面又是兩拳向鐵蛋拍去。
鐵蛋剛才與桑夢資一戰,早將全身筋骨都活絡開來,體內直似有千萬只青蛙在撲撲跳動,此刻一見又有架打,不由大感亢奮,激嘯一聲,棄掌指擒拿不用,完全以拳法搶攻。
仇佔兒笑道:“好傢伙!真看不出來!”
催動內力,硬打硬封,刑那聞狂風颼颼,飛砂走石,連屋頂上的瓦片都被吹落下地。
鐵蛋立刻感受到前所未逢的壓力,強大的氣流彷彿在他身周築上了一堵厚牆,他的呼吸已被逼住,手腳也好像綴上了千斤鐵塊,怎麼也揮灑不開。
心念電轉,似乎除了出奇走險,已無他途可循,暗裡一咬牙,驀然把身子一矮,泥鰍般向對方身側滑去,一記肘拳橫撞對方腰肢。
不料那仇佔兒的動作也是全不按章法,發拳起腳之際,身軀直像條柳樹枝兒一般亂搖亂晃,鐵蛋一個眼岔,竟沒能抓準部位,手肘堪堪貼著對方腰間衣裳溜過,反使自己向前打了個踉蹌,背後空門也隨之大露。
仇佔兒雖驚出一身冷汗,卻毫不放過這機會,左掌穿出,往他肩上一按,半旋腰胯,左足跟著飛起,正中對方心窩。
鐵蛋只覺眼前一陣昏黑,陀螺般滾跌出三丈遠近,胸腹間血氣翻騰上湧,就要從口內噴出,卻不知怎地,才湧至喉頭就自行消散開去,神智也跟著清明過來,在地下掙了幾掙,挺腰跳起,運了運氣,不但絲毫不覺受傷,反而精神陡漲,也不去思索究竟是何道理,又自揉身攻上。
仇佔兒不由暗暗驚訝。
他這一腳雖未用上全力,但照他自己估計,總夠叫對方躺上一時半刻起不得身,不料這小�尚卻完全不當回事兒,簡直有點超乎他的想像。
“從未聽說少林有這等古怪內功,莫非是什麼邪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