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上,各路豪傑必然雲集,我們也許可以在那兒打探出一些訊息。”
赫連錘一聽又有熱鬧可看,立舉雙手贊成;鐵蛋閱歷全無,出得山門就變成了一隻沒頭蒼蠅,自以徒弟的意見為準。
三人當下便不猶疑,照準南方奔去。
鐵蛋生怕寺中又派人出來尋找,一口氣趕出數十里,直到了汝州地面,方才緩步慢行。
只見道旁盡是綠油油的稻田,宛若一匹翠錦,直鋪到軟軟掛著顆太陽的天際,嫣嫣炊姻自農舍中逃出,搖搖擺擺的溜上天空與雲兒嬉戲。
鐵蛋貪婪的深吸著這種氣味,感覺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好像炊姻一樣正從體內升起,他挺出胸脯,大踏步的走著,彷彿一名即將衝鋒陷陣的將領。
幾個小�子站在田邊,呆呆的望著他,遠處母親的呼喚,也扯不回他們好奇的眼光。
鐵蛋忽然笑著說:“我從前一直不曉得‘家’是什麼東西。每次看到那些‘外面’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部分成一窩一窩的,就覺得好奇怪,想不通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大家合在一起做不是很好嗎?”
帥芙蓉笑道:“若能如此,天下早就太平了。”
赫連錘卻問:“你到底見過你的父母沒有?”
鐵蛋搖搖頭,笑嘻嘻的毫無悲悽自憐之意。
“長老都說我牙齒還沒長齊就被送到寺裡來了。”
帥芙蓉不由暗忖:“寺廟向來不會收容這麼小的嬰兒,莫非他家和少林素有淵源?”
心下疑惑,面上卻半點都不顯露。
赫連錘嘆口氣道:“我也沒見過我娘……我生下來她就死了……”
帥芙蓉笑道:“令堂想必跟你一樣粗粗壯壯?”
赫連錘怫然大怒:“你娘才他孃的粗粗壯壯!”
帥芙蓉悠悠道:“家母患有肺癆,素來瘦弱……”
赫連錘哈地大笑起來:“肺癆不就是色癆?你娘原來是個色鬼,怪不得生了你這個小色鬼!”
帥芙蓉不由大光其火,嘴裡冒出一長串極粗極髒、極有創意的謾罵,卻聽鐵蛋嚷道:
“它在幹什麼?”
兩人轉目望去,只見一頭母牛側躺在田間,沉思地蹙著眉頭,望著胯下,一頭小牛正費力的從那兒鑽出來。
鐵蛋三步兩步衝到母牛身旁,眼睛瞬也不瞬的盯住直瞧。
田間農夫都驚訝的望向這邊,赫連錘趕緊一扯鐵蛋,低聲道:“莫瞪著看,出家人須不雅相!”
小牛已然全身鑽出母體,嗚嗚叫喚,顫抖著兩隻細腿想要站起,小小的額頭上現出掙扎的神氣。
鐵蛋喃喃道:“它是高興還是難過?”
農夫們不安的停下手,那頭母牛的主人尤其慚愧,彷彿很想拿塊布把那畜生包裡起來,但也有訕笑著的、低罵著的,還有一個竟現出憤怒的樣相,直欲將這邪淫和尚一鋤頭敲死似的。
赫連錘趕緊拖著鐵蛋走開,疊聲埋怨,鐵蛋卻仍不停的回頭去看,走出老遠之後,才咧嘴笑了笑,下出結論:“這倒妙!”
他又點了點頭,重重的再說一次:“這真的是妙!”
正讚歎間,忽聞身後傳來一陣清脆馬蹄,三人轉眼看時,都吃一驚,連忙三隻烏龜一樣的縮起腦袋。
只聽“龍仙子”秦琬琬的聲音銀鈐般空氣中迴盪:“桑大哥,還要多久才能到汝州州治?”
又聽一個男子的聲音道:“快了,就在前面。聽說汝州的芝麻餅最是出名,等會兒買兩個給賢妹□□。”
“秦琬琬笑道:”好哇!我最喜歡吃芝麻做的東西了。“
鐵蛋暗忖:“吃多了,萬一臉上再長出芝麻來,可真是紅豆黑點,相得益彰!”
微勾起眼角倫偷看去,只見秦琬琬仍舊遍體白衣,騎在一匹雪白駿馬之上,迎著夕照,益顯嬌豔。
鐵蛋自從踢了她一下屁股,又知師父可能未死之後,對她的畏懼和敵意都大大減少,愈瞄愈覺得她確實漂亮,心臟竟打鼓似的擂將起來,忙轉過眼去看那個與秦琬琬並轡而行的年輕男子,見他年約二十左右,略顯肥胖,長得十分英俊,頭戴頂金線巾,兩邊玉屏花貌對,發貫犀玉奇簪,身穿一襲大紅勁裝,衣領襟袖處皆滾著銀白色的邊,胯下一匹烏油黑馬,鞍燈俱為純金打就,揹負一對精鋼短槍,槍柄也似為黃金所鑄。
兩騎馬緩緩行近,馬上一人只顧著笑語交談,完全沒注意路上走著的這三個傢伙。
只聽那少年又道:“芝麻雖然好吃,其實毫無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