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李豪道:
“褚家可真看得起‘白記騾馬行’?”
那中年漢子沒吭聲,這叫他怎麼敢吭聲。
話鋒微頓,李豪接著又道:
“我們老掌櫃的上了年紀了,況且我才是正主兒,我跟你上褚家去一趟,可以吧?”
白回回要說話。
李豪道:
“老掌櫃的,你就聽了我的,這件事不是你這麼樣應付能善了的。”
許是白回回認為李豪說的是理,他沒再吭聲。
李豪轉望中年漢子:
“你還沒有答我問話呢?”
那中年漢子囁嚅道:
“大概可以吧。”
顯然,他是不得不說可以,不敢不說可以。
李豪可不管那麼多,道:
“那就走吧!”
那中年漢子沒敢再吭一聲,連猶豫都沒敢猶豫,轉身出了“騾馬行”。
李豪立即跟了出去,他沒跟白回回說什麼,白回回是個老江湖,他知道該做什麼,也知道該跟楚雲秋怎麼說。
等到望著李豪跟那中年漢子不見,他馬上往後去了。
到了後頭堂屋,他把櫃房的情形告訴了楚雲秋。
楚雲秋道:
“少主去是對的,少主應付得了,老哥,你應付不了。”
白回回道:“我也知道,我只是不願傷了彼此的和氣。”
楚雲秋道:“老哥哥,你老於世故,經驗、歷練兩夠,怎麼說這種話,他們為‘查緝營’所用,用那種卑鄙手法想殺少主,少主傷了他們的人,只要你沾上少主,就註定已經傷了彼此的和氣,少主說的對,這件事不是你那麼容易能善了的。”
白回回道:“這麼說楚爺您放心讓大少爺一個人去應付了?”
楚雲秋道:“當然放心,老哥哥也不看看少主是誰教出來的,是誰的傳人,要是連一個褚家都對付不了,又如何能擔當復仇大任。”
白回回道:“提起復仇大任,我倒想起來了,正好大少爺不在,楚爺,大少爺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楚雲秋臉色馬上就不對了,前後簡直判若兩人,他道:“老哥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二少爺至今毫無音訊,復仇的重責大任全落在少主一個人肩上,他如今就是不能分心,吃苦受罪這麼多年,為的也就是復仇,沒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了,老哥哥你不要過問。”
看楚雲秋的臉色,聽楚雲秋的話,白回回還能再說什麼,他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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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東城最大的一條衚衕。
這恐怕也是東城最大,最氣派的一戶人家。
門頭高大宏偉,兩扇既大又厚的朱漆大門,經兩邊延伸老遠的丈餘高圍牆,門前一對大燈籠,上面各寫一個斗大的“褚”字,高高的石階上,一邊各二的站著四名站門漢子,一個個俐落短打裝扮,腰裡還都鼓鼓的。
這氣派,雖內城裡的大府邸也不過如此。
那中年漢子帶著李豪到了,他忙快幾步上前跟四個站門漢子低低嘀咕了幾句。
那四個站門漢子八道目光齊打量李豪,震驚,也帶著敵意,誰都沒說話,一名漢子過去推開了一扇小門,那中年漢子卻對李豪道:“跟我進來吧。”
他先一頭鑽進了那扇小門。
這種樣的人家,到哪兒都是一樣,兩扇大門漆亮,可卻是不常開的,想經由兩扇大門進去,那得看身份,看地位。
李豪沒在這上頭計較,跟著那中年漢子進了那扇小門。
進了門,是個院子,當然是前院,兩邊廂房裡有人住,廣闊的院恐怕還是個練武場,中間一條石板路直通往後,兩旁的黃泥地既平坦又硬實。
中年漢子帶著李豪一進院子,東邊廂房裡立即出來三個人,一前二後,後頭兩個跟中年漢子的年紀、裝扮一樣,前頭那個較為年輕,也較為白淨,中年漢子忙又上前過去跟那白淨年輕漢子低低說了幾句。
白淨年輕漢子臉色一變,兩道目光立即盯上了李豪:“怎麼?不是那個姓白的回回?”
中年漢子道:“他要來,他不讓白回回來。”
這個“他”,當然指的是李豪。
白淨年輕漢子道:“你就是那個姓李的?”
李豪道:“不錯,所以我要來,你認為我來錯了麼?”
白淨年輕漢子道:“你總是白回回的上司,所以我們先找他,這是給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