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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生硬的漢語說:“不要動手,我給你開門。”正是隨航的卡特親王,他冷冷地看著邢隨緣,一臉威嚴,伸手在船艙的一壁用力一按,艙壁向兩旁緩緩移開,露出一間小小的密室,密室裡同樣堆滿了木箱。

在一口木箱的蓋縫中,露出一角粉紅色的百縐裙帶。邢隨緣飛身上前,一掌劈開箱蓋,裡面躺著一個姑娘,睡得昏沉沉的,果然是群芳樓的當紅歌伎俞錦繡。

邢隨緣大叫:“阿繡,你果然在這裡,快醒醒啊,阿繡!”用自己的溼衣袖在她的臉上擦了幾把,伸手將她抱出木箱。

邢隨緣剛轉過身,突然感到一股勁風直撲自己的腦門,知道有人偷襲,手中匕首連忙斜削而出。還是被對方踢中手腕,匕首脫手飛出,一把烏黑閃亮的短銃已經抵在他的腦門上。卡特獰笑著說:“我的槍是很容易走火的,你可要老實點!”

邢隨緣冷哼一聲,說:“你想怎麼樣?”

卡特用手指了指俞錦繡,說:“放開她,我可以不殺你!”

卡特是個色中餓鬼,“哥德堡號”每停靠一個港口,他都要上岸尋歡作樂。在廣州群芳樓嫖妓時,被俞錦繡的冷豔孤傲所傾倒;但俞錦繡是歌伎,賣藝不賣身。卡特就設法將她騙到船上,又騙她喝下有*的毒酒,將她迷暈後藏在密室的木箱中,想把這位東方美人偷偷帶回瑞典。

俞錦繡漸漸甦醒過來,見自己靠在邢隨緣的懷中,以為是在夢中,喃喃道:“緣哥,我們又在夢中相見了,你好像又瘦了好多。”

哥德堡絕戀(中)

邢隨緣說:“阿繡,你沒事吧?我們不是在夢中,是真的見面了!”邢隨緣和俞錦繡兩家本是鄰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俞錦繡的父親不慎惹上官司,家破人亡,俞錦繡被迫淪入風塵。但兩人的情感並沒有因此斷絕,俞錦繡堅守著賣藝不賣身的底線,邢隨緣拼命掙錢,一心想給她贖身脫籍。

卡特見到他倆的神情,頓時就明白了,不由地妒火中燒,大吼:“放開她!”

俞錦繡這時已看清形勢,猛地站起身來,擋在邢隨緣的身前,假裝頭暈,伸手在一口木箱上一按,“嘩啦”一聲,木箱掉在地板上,裡面的青花瓷器摔得粉碎。密室裡的物品全是卡特的私人財物,運回瑞典可以獲得幾十倍的利潤。他看著地板上的瓷器碎片,心痛地渾身直哆嗦。

邢隨緣看準時機,飛腳踢在卡特持短銃的手腕上,另一掌斜切他的後腦。誰知卡特也是個擊技高手,手腕雖然被踢中,但短銃卻沒有被打落,慌亂中觸動扳機,“砰”的,短銃開火,正打在俞錦繡的肩膀上。而邢隨緣的手掌幾乎也在同時切中卡特的脖子,卡特悶哼一聲,像爛泥般軟倒在地上。

邢隨緣一手抱著俞錦繡,一手從地上拾起一塊碎瓷片,抵在卡特的喉節上,對羅伯特喊道:“快去叫醫生來!”

卡特的槍聲驚動了船上的其他人,紛紛圍在倉庫外。羅伯特緊張地對邢隨緣說:“你……你不要衝動,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這位姑娘的傷勢不重,我馬上叫醫生過來治療。”

鮮血染紅了俞錦繡的肩頭,她強忍著巨痛,對邢隨緣微微一笑,說:“緣哥,我不礙事,你放心吧。”

邢隨緣卻是心痛地說不出話來。俞錦繡看著他手上的瓷片,又說:“這塊瓷片上怎麼會是‘宣德’的年號?”瓷器上的年號是標明瓷器燒製年份的印記,“宣德”是明宣宗朱瞻基的年號,那就是說這些青花瓷器是前朝的古物。清政府明文規定不是本朝的古物不可以賣到海外。

邢隨緣道:“你們竟敢不顧我國的法律,走私古物!”

羅伯特連忙陪笑道:“瓷器上的年號越古遠就越值錢,我們只是想獲得更高的利潤,才讓生產者印上那些古年號,所以這些只是贗品,並不真的是你們的前朝古物。”

俞錦繡伸手從地上拾起一塊瓷片,仔細看了一下,說:“這是正宗的宣德青花瓷器。”俞錦繡家世代經商,做的就是瓷器生意,她從小耳燻目染,對各朝各代的瓷器都瞭如指掌。宣德青花瓷器和明代其他各朝的青花瓷器相比,燒製技術達到最高水平,胎體精密細膩,質地潔白堅硬,光澤柔和不刺眼,白中泛青,俗稱“亮青釉”。特別是瓷器上描繪紋飾所用的青料,是來自波斯的“蘇麻離青”,是當年鄭和下西洋時帶回來的。用這種青料描繪的瓷器,紋飾的料色熔融釉中,好像深入胎骨一樣,特別濃烈的地方還會出現銀黑色斑點,墨勢渾然而莊重,很得中國畫的水墨韻味。宣德青花瓷器也就以它無法模仿的特色而成為瓷器中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