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像,李驚軒一見到心上人留下的白髮,一定會睹物思人,常常捧在手中傷心懷念,那時就會中毒而亡。這就是脫歡下毒的目的。
幸好朱千翠陪嫁的侍女得知訊息,立刻飛鴿傳書,告訴李驚軒真相。李驚軒看著這些頭髮,回想著和朱千翠在一起的時光,沒想到才幾年不見,卻已青絲成霜,物已換,人已非,桑海變遷,天人永隔!好幾次傷心欲絕,想抓起頭髮隨朱千翠而去,但又想到這一切都是脫歡造成的,自己一死豈不是讓他稱心如意,最終化無邊悲痛為無窮力量,和瓦剌死抗到底。
李驚軒對朱千翠的思念與日俱增,擔心自己有朝一日會把持不住而尋短見,就請了一位西域名匠,打製了這麼一隻非同尋常的鐵盒,把朱千翠的白髮放入其中,再用精鐵汁灌縫。他又擔心精鐵汁的高溫會損壞頭髮,所以又在鐵盒中放了一個陶罐。每當他對朱千翠相思成災時,就抱著鐵盒,聊表思念之苦。
如此過了十多年,朱千翠的兒子長大成人,知道了母親和李驚軒的事,同時也知道母親的白髮還在李驚軒的手上,就派了使者偷偷入關,找到李驚軒,表示願意不惜任何代價換回母親的白髮。
李驚軒當然不同意,對那位使者大動肝火,表示這鐵盒中的東西對自己來說就是無價之寶,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韓若愚躲在書房外偷聽,誤以為這鐵盒中真有什麼無價寶物,結果因“貪”唸作祟,反而枉送了自己的性命。鐵盒被韓若愚偷去,後來又到了朱二的手中,李驚軒把他們兩人都當成瓦剌的奸細,是奉朱千翠的兒子的命令專門來偷他的鐵盒的。
李驚軒輕輕捧起那些白髮,恍若隔世。
朱二大叫起來:“侯爺千萬不可有短見,快放手!”
李驚軒道:“‘痴心流毒’只能毒發一次,那毒已經轉移到了韓若愚的身上,這些白髮上已經沒有毒了。”說完哈哈狂笑幾聲,又道,“世人眼中的無價寶,我棄之如糞土。而我心中的無價寶,又豈是韓若愚那種人能明白的!”
朱二長嘆一口氣,道:“韓若愚雖然該死,但他還是說對了一句話,這鐵盒中裝得的確是無價之寶!財物有值,真情無價!侯爺和千翠姑娘的那一段曠世奇情,足可以感動天地。縱然人世間真有什麼無價之寶,又哪裡比得上人間真情的可貴啊!”
午夜一點鐘(上)
早已過了深夜十二點,何瑾一個人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有半點睡意。她今天從公司副總陳少波那裡知道,老公丁鍵這次去外地出差,是和他的女秘書葉靜蘭一起去的。
丁鍵和葉靜蘭關係曖昧,在公司是個公開的秘密,何瑾不是不知道,她哭過、鬧過,甚至以死相逼,可又有什麼用呢?她也想過離婚,可離婚只會便宜了葉靜蘭。她胡思亂想著,想到不甘心的地方,就把丁鍵和葉靜蘭惡罵一頓。
“當”的一聲,客廳上的鐘敲了一下,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
何瑾站起身來,剛想回臥室去睡覺。突然,“篤、篤、篤”,客廳的門被敲了幾下,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子中迴響,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何瑾的心猛地一跳,這麼晚了還會有什麼人呢?今天是週末,保姆已經回鄉下老家了;自己的家又是獨門獨戶的小別墅,一般的人根本就進不來。
“誰啊?這麼晚了。”何瑾穿上拖鞋,慢騰騰地走到門口,開門一看,門外沒有人影。
“難道是我聽錯了嗎?”她覺得有點奇怪,重新關上門。轉身剛想回房,敲門聲又響了。
“誰啊?”何瑾忍不住有點生氣,快步上前開啟門,門外依然沒有一個人影。
“誰在開玩笑?半夜三更的會嚇死人的!”她探身向門外的走廊上仔細一看,月光透過窗戶射進來,留下一片長長的光輝。
突然,何瑾看到了一雙腳,不,應該說是一雙鞋。那雙鞋在月光中慢慢地移動,正向著她一步步地走近,但鞋子是空的,看不到人。
沒有人的鞋怎麼會走路呢?難道是……何瑾毛髮倒豎,驚恐地尖叫一聲,仰天倒了下去。
兩天後,何瑾家的保姆從鄉下回來上班,發現女主人已經死在自家客廳的門口,死狀十分恐怖,雙目突出,嘴巴張開。經過法醫鑑定,確定何瑾是受到過度驚嚇而死亡。
丁鍵接到陳少波打來的電話,知道何瑾意外身亡後,連夜坐飛機趕回家,他在殯儀館何瑾的遺體前失聲痛哭。警方經過多方偵查,找不到任何線索,案情陷入僵局。
三個月後,丁鍵和葉靜蘭舉行了盛大而又隆重的婚禮。
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