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太重,不適合坐上那個位置。
貢蓀流嘆了口氣,強撐著身子起來,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信。這封信,他是要寫給厲冶。既然已經決定放棄,那麼,他一定要保住一個人。
“暗鷹。”貢蓀流叫道。
“屬下在。”暗鷹本就只守在門口呢,聽到貢蓀流的聲音,立刻就進來了。
貢蓀流咳了幾聲,將手中的信遞給暗鷹,壓低聲音說道:“立刻送到六王爺府上,親自交給六王爺,聽到了六王爺的回覆你再回來。本郡,要立刻知道。”
貢蓀流神色嚴肅,暗鷹慎重拿了信,就立刻消失了。看到暗鷹消失之後,貢蓀流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皇上的身子已經是大不如前了,在皇陵的時候,似乎暈了過去。
想到這裡,貢蓀流更加放心——最起碼,在皇上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所有的人都是安全的。他不用擔心,皇上下一個會拿誰來開刀。
厲冶和貢蓀流基本上並無交流,當看到帶著流郡王府明顯的標誌的暗鷹出現六王府的時候,厲冶才這麼驚訝。
“六王爺,這是我家主子讓我交給您的東西。請您當面拆開,給暗鷹一個回覆。”暗鷹對貢蓀流還是恭恭敬敬,讓貢蓀流都忌憚的人,暗鷹自然也十分忌憚。
厲冶示意身邊的人過去拿來,暗鷹卻一個收手,說道:“主子讓王爺親自接受。”
厲冶挑了挑眉,那俊美的容顏神色未變,從容的走過去,拿過暗鷹手中的信,展開一看,眉頭深深皺起。暗影不知道貢蓀流寫的是什麼,但是暗鷹明顯的感覺到了,六王爺的氣壓明顯變低了,並且還有逐漸加強的趨勢。
厲冶看完信之後,抬眼看了暗鷹一眼,說道:“你家主子還說了什麼。”
“回王爺,我家主子說讓王爺當場回話,他等著王爺。”暗鷹低著頭,不敢看怒氣勃發的厲冶。
聽到暗鷹的話,厲冶反倒是笑了,笑得十分開心,說道:“好。你讓你們主子立刻去玉色樓。本王在玉色樓等他。”
暗鷹點點頭,立刻就消失在了厲冶的跟前,厲冶看著暗鷹剛剛站在的地方若有所思。貢蓀流在信中提到的事,若是被人看到,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勢必都會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厲冶勾起嘴角冷笑道,貢蓀流果然也是一個野心家。這樣的人,是跟他合作,想必也是擔有風險的。貢蓀流說道的東西,也是現下最最敏感的東西。
厲冶閉了閉眼,這一切,風雨欲來。
蘇傳榮一直都在近身伺候皇帝,皇帝一覺醒來的時候,蘇傳榮就發現了。迎了上去,“皇上,您醒了。”
“嗯。”皇帝低低的應了一聲,方才暈倒是真的,但是同慕沁安的談話確實是費心費神,他不過是想躺一下,卻不知竟然睡著了。皇帝暗暗覺得自己的身子真的是不行了。
蘇傳榮看到皇帝陷入沉思,也沒敢再打擾,只是躬身在一旁等著皇帝的吩咐。他跟了皇帝這麼多年,皇帝的每一個動作後面包含的意思,蘇傳榮都十分清楚。他知道,現在皇上就是有些累了,不願說話。那麼他只需要安安靜靜的候在一邊等著皇上的命令就好。
皇帝胡思亂想了一下,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著蘇傳榮弓著身子在身邊,心中有些感觸,蘇傳榮為他是做了許多。
“傳榮啊,朕,對不起你啊。”皇帝突然說道。
蘇傳榮一愣,趕緊請罪:“皇上,奴才擔當不起。皇上您待傳榮如此之好,何來對不起之說。”
聽著蘇傳榮的話,皇帝一怔,心中卻不免得要感慨一番。蘇傳榮原本並不是太監,他是為了保護皇帝這才是淨身成了太監,在皇帝身邊保護皇帝。蘇傳榮,其實本可以有虎賁大將軍那樣的身份的。是蘇傳榮自己拒絕了,他說,就算是那樣,也無法近身保護皇帝。
皇帝心中清楚,蘇傳榮是真真正正的想報恩,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們兩個之間除了恩的關係,也已經算是友人的關係了。
所以,可以說,蘇傳榮在皇帝心中是個特殊的存在了。
“傳榮啊,朕已經老了。也知道朕已經是時日不多了……”
“皇上切莫妄言。您鴻福齊天,怎麼會呢。”蘇傳榮打斷皇帝的話,語氣中已經有些著急了。
皇帝被蘇傳榮打斷了話,不怒反笑,他說道:“蘇傳榮啊蘇傳榮,你有多久沒有打斷過朕的話了。上一次是多久?朕想想,對了,上一次,是朕說要把皇位讓給大皇兄的時候了。”皇帝若有所思的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一晃眼,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