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這件事,只怕他也是知道的。慕沁安閉了閉眼,這就是皇室。皇帝可以偏心到這個樣子……
厲徵一言不發,他就算是再蠢也看出來貢蓀流是鐵了心想要救自己。若是自己還是這般爭鬧的話,想必他更加難做。所以,就算是厲徵心中對貢蓀流還有不滿,但是此刻卻也是關心這貢蓀流的。不為別的,就為貢蓀流原意就沒有要背叛自己。
厲徵不傻,事到如今,他差不多也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心中暗寒的同時,也覺得自己還算慶幸。
先帝是多麼的偏心厲冶,所有人都是厲冶登上皇位的籌碼。諶帝,獨孤後,甚至是慕沁安和御諸墨都是。那區區一個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寵愛?先帝的寵愛恐怕就是那催命符,這隻能讓自己死得更快而已。
厲徵覺得慶幸,自己不過是被諶帝利用了,而諶帝卻是被父皇逼得自己的一切都失去,還不能反抗。
如此一想,厲徵瞬間覺得自己受的苦和諶帝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小的教訓而已。他兄弟意識本就單薄,被諶帝利用,也不過如此。但是諶帝卻是因為父皇,自己尊敬的父皇所利用。這一切,比起來,又算什麼呢?
厲徵看向諶帝,目光中帶著悲憫和可憐。
諶帝自然是沒有關注到厲徵,只是聽到慕沁安的話,同樣挑眉。他也很好奇貢蓀流要怎麼樣證明自己的誠意呢?這交易當然可以談,可是他的誠意不拿出來,自己也不好退得太明顯了。
一旁的厲冶卻是有些覺得恍然如夢!他深以為不喜歡他的父皇,竟然願意拿一個江山來教他?想到先帝,厲冶般般滋味全部湧上心頭。
“大周的安定,周邊小國的歸順。這是臣要給皇上的。至於臣的誠意,想必皇上應該知道,沒有人能面前貢蓀流做他不喜歡的事。”貢蓀流看著諶帝,目光灼灼。
諶帝相信貢蓀流。
慕沁安也相信貢蓀流。
慕沁安走到厲徵跟前,當著貢蓀流的面竟然一個手刀就將他劈暈了過去。在貢蓀流開口呵斥之前,慕沁安就搶先說道:“姜王厲徵以下犯上,企圖謀權篡位。得皇上旨意,斬立決!”
貢蓀流看著慕沁安的眸子,有些灰心的閉了閉眼:他做這麼多,還是沒能救回他嗎?看著厲徵已經昏迷過去的樣子,貢蓀流只覺得他心中有股怒火,此刻只想發洩出來!
“退下吧。”諶帝看了貢蓀流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龍虎衛們立刻會意的離開了金鑾殿,隱匿到其他地方去。接下來的事,是皇家辛秘,若為人知,那就是滅口一個下場。
諶帝看著當下的幾人,低聲對身後的獨孤後說道:“多謝。”
“皇上言重了。”那‘獨孤後’摸了摸自己的臉,竟然扯下一塊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臉赫然就是雲驚鴻!
雲驚鴻看著諶帝,說道:“皇上好計謀,但是似乎皇后娘娘的安危絲毫無損。”
“朕關心則亂。”諶帝苦笑。
而貢蓀流看著獨孤後,不,雲驚鴻,卻不免又看向已經暈死過去的厲徵。眸子裡閃著的疑惑,愈發的不解。
諶帝看了御諸墨一眼,御諸墨此刻走到貢蓀流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貢蓀流神色微變。但是看著諶帝和慕沁安的臉色,心中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大周初元三十八年,諶帝勞心損力,身衰體弱,姜王乘機起兵帝京,恆王奉旨平亂。凱旋,諶帝念其功,封皇太弟。姜王褫奪封號,終身監禁大理寺。
大周初元三十九年,諶帝薨,獨孤後自請殉葬。恆王厲冶繼位,改國號元,自號禛。席氏封貴妃,育有一子。重用貢蓀流,官拜丞相。鎮江王自請退兵權,靖安王世子子承父位,世襲兵權。禛帝一生未曾立後,最高妃位唯有原配席氏,妃位及皇貴妃。
“後悔麼?”
御諸墨一隻手攬著慕沁安的纖腰,嘴角含笑,另一隻手撫上她的小腹,萬分憐愛的說道。
慕沁安笑了笑,面上盡是母性光輝,搖頭說道:“我怎麼會後悔。”
當年,諶帝身中奇毒,若不是名箏帶著天璇子及時趕到的話,諶帝恐怕就真的沒了。厲寒帶著獨孤霧還有一雙兒女隱居在世外,而對外宣稱他們雙雙亡故。那一雙子女早早就已經假死,這一家人也算是過得逍遙。
而貢蓀流……厲徵到底還是原諒了他。兩個人不為世俗所承認的戀情也讓貢蓀流受盡了折磨。厲徵當年並沒有真的被諶帝關入大理寺,而是他的暗衛代替了厲徵,被終身囚禁在大理寺。貢蓀流也只能履行承諾在大周,不,大元幫禛帝料理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