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你從來不肯聽。這次,一定要記清楚了。”
“將來你哭的時候,我不會同情你。是你沒有聽我的話。”懶
楊初一的話,猶在耳邊,可是柯尼卡卻怎麼樣都理不出一個頭緒,心底禁不住汩汩的往外湧著涼氣。
明明,傳言裡說,安家這次的風波很嚴重。今天聽莊瑩的話裡,也是這個意思。安子恩最近因為這件事忙的焦頭爛額,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楊初一憑什麼那麼一再篤定說安家會沒事?甚至他還說,對安家來說,這次只是帶來了一些小麻煩。
她想要相信他,卻還是忍不住害怕。
當初父親就是因為一份材料,一步一步,入獄、定罪、自殺。
她去探監的時候,隔著大大的玻璃隔斷,父親對她說:卡兒,爸爸沒有犯罪,你要相信爸爸。
當然信,怎麼會不信?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她再知曉不過。要說父親挪用公款或是貪汙,她通通不信,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父親的事讓她直覺的厭惡官場的事,甚至,內心深處是害怕的。
那是一個黑洞,深不見底,永遠不知道下面有什麼在等著自己,一個不小心,便有如一盤散沙,坍塌不見。蟲
她也害怕安子恩……若是他頂不住重重壓力,是不是,他們之間又走到了絕境?
楊初一接到阮香蘭電話的時候,他們那撥人正在打牌,他盯著手機看了很久。康侖在旁邊吆喝著:“該你了,初一,出牌了,怎麼最近老跟掉了魂似地。”
夏琳乖巧的坐在楊初一身側,用手撫了撫鬢角的頭髮,斜睨著康侖:“你急什麼?當初一都跟你似地。”
楊初一眉目淡淡的朝夏琳做了個手勢,手機貼在耳側,離開座位,走到窗邊。
夏琳坐到他原先的位置,看著他挺立俊朗的背影,微微出神。康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她才反應過來,小心的看著牌。
“初一,我都等了這麼些日子了,這人你怎麼還沒給我帶回來?”
阮香蘭的聲音絮絮叨叨的,帶著幾分埋怨。
“太早了。”
楊初一用手扶住窗框,一手捏著手機。秋日的陽光總是格外明媚,卻帶著幾絲蕭索和冷清,地上已經開始有落葉,一片一片的,淺淺的黃色。
最近三天兩頭的總是會收到這樣的催促,如果可能,他也想帶她見一見他的父母,他的爺爺。這種念頭,在過去,是從未冒出來過的。
“這有什麼早不早的?讓人到家裡來吃頓飯,就算是人在醫院照顧你那麼久,感謝下也是應該的。你讓她不要不好意思,我們家人都很隨和。”
他忍不住輕笑:“媽,你是不是太急了?”
“你已經三十一了,還當自己二十一啊?我能不急嗎?”
他撓了撓額面:“三十一很老嗎?”
電話那頭有人叫了一聲阮主席,楊初一趁機說:“媽,那你忙吧,這事以後再說。”
“行,我最近也挺忙,回頭再收拾你。”
也沒等楊初一再說話,她便急急掛了電話。
楊初一挑挑眉,從兜裡摸出煙盒,裡面只剩最後一根菸了。將煙點燃,重重吸了一口,頓時,青煙繚繞。
最近這煙好像抽的特別快啊,他微微皺眉。
若是她還在他身邊,看見他這樣,保準又要擰著眉尖,厭惡的對他說:楊先生,你不能抽菸。
她生氣的時候就喜歡這樣,語調淡淡的,彷彿隔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楊先生,楊先生……
心中有個角落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牽扯了一下,帶著點兒酸,還有一點兒疼,隱隱的泛著苦澀,更多的是找不著落力點的痛。
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甩掉那些不相干的念頭。驀地憶起那日她那樣篤定,眼神中甚至帶著點虔誠,她說:跟他在一起就是我的幸福。
如果,這是她的幸福,如果,那個安子恩是她的幸福。
因為她這樣說,所以他才肯放手。
他朝她不耐的擺手,讓她快走,他害怕自己會後悔。他告訴自己,如果她有一點遲疑,哪怕就只有一點,就算她會說他卑鄙,他也絕對不會放她走。
可是她逃也似地離開了,沒有一點留戀,沒有一點猶豫,更沒有回頭。
他捏著杯子的手都開始顫抖,他對她而言,就那麼難以忍受?就那麼唯恐避之不及?
可是,膠捲兒,你既然選擇了安子恩,你又究竟知不知道這對自己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