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很簡單,有個人肯給你遮風擋雨,讓你舒適的住進他給你建的保護罩內。
柯尼卡並沒有告訴他,她與林羅的全部對話……
她對那個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安媽媽說:“我明白您的意思,很多事情我不願往深了去想。可是,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處境,雖然很困難,但也做好了去面對一切的準備。您為我準備的這些,不管是出國,或者是離開去別的地方……這些,都不能讓我離開他。”
“即使不是您,是他的母親來找我,我也是要這樣說。他跟誰在一起的決定,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也不是他的長輩可以左右的,更不是,您可以左右的。”
“更何況,到目前為止,蘭姨並沒有來找我,她沒有讓我離開初一,也沒有為我準備好去外國的行程……”
她一點都不想顧著面前這個女人的心情,她只知道,他為她付出那樣多,她憑什麼連簡單的堅持都做不到?
“安媽媽,謝謝您的好意。即便媽媽在世,我想,她也是支援我的。”
她的話夠尖銳,她的意思是自己不會退縮,並且告訴林羅,大可不必如此做,畢竟這是楊初一自己的事,大了說,是楊家的事,與安家沒有半點兒關聯。
林羅自然聽懂了她意思,臉紅一陣白一陣,想反駁,想發怒,又找不到藉口。最後,林羅走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說:“你這孩子,現在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她也不反駁。是,他待她那樣好,她怎麼能不識好歹。
原來,那天從葬禮回來,他提議說,明天我們去登記,好不好。原來,他早就知道有這樣的後果。難怪,他每次接家裡的電話,總是要揹著她。
怕觸到她的傷心事,也怕,她會跑了吧。
如果她退縮了,如果她放棄了,如果,她沒有跟他一起試一試,又怎麼知道她沒有機會?
她記得他問自己,如果沒有人祝福,只有他們兩個人,會不會覺得委屈。他是真真的將她擺到了第一位,有他的世界,怎麼會委屈?
柯尼卡感覺到楊初一緊繃著的身子,抬頭看他,鐵青的臉,眼睛微微眯起,顯然是動了怒。
她握起他的手,柔聲安撫著:“其實,我該謝謝她。不是她,我不知道,你竟這樣在乎我,比我想的還要多得多……”
“初一,我做好準備了,以後,我們一起面對。”她認真的對上他的眼,“如果,你不覺得委屈的話。”
楊初一看著眼前的人,她堅定地握著他的手,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柔和,她要與他一起面對所有。
有這樣一個人,願意站在你身旁,只是攜著手,一起走,什麼都不去顧慮,擁著這份溫暖就好,即使,只是片刻。
足矣!
第二日,又一件事上了個各大報刊的社會版頭條。N市市委秘書長酒後駕車,重傷入院。
若不是這件事,莊瑩原該與他順利離婚了的。
不過是短短數日罷了,莊瑩不知道,她與安子恩的關係竟是僵持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
辭職的事情,安子恩並不知道,他也不會知道。
她一面準備好了離婚協議書,一邊打聽口碑好的私立醫院,這個孩子,不能留。她知道,這樣的行為很任性,很衝動,甚至,很殘忍。因為,他們的寶寶是無辜的。
安子恩在這件事上,是該有知情權的。可是,她不想說。那天夏琳告訴他,他要做爸爸的時候,他的語氣那樣冰冷,他說,莊瑩,不要玩這種把戲。
他以為,她在騙他。
還有什麼事情,是比這個更令人悲哀、絕望的了?
她總是想著,就算離婚,她也要做一件讓他後悔的事情。這是對他的報復,這是他的代價。
儘管,這個代價是如此鮮血淋淋。
她常常撫著小腹,然後硬起心腸,她不能對寶寶產生感情。趁她,趁她還感覺不到他的時候,她要結束這個小小的,享受不到父愛的生命。
同為醫生的她,為自己選擇了一種對身體傷害最小的方式。在約定的時間內,她一個人簽了字,上了冰冷的手術檯,儘管醫生和護士都那麼親切的照顧她,她也沒感受到絲毫的溫暖。
整個過程僅僅是小睡過去幾分鐘,再醒來,她已經躺在病房了。腰上,腹部上貼著上面佈滿了按摩儀器的暖袋,好像有無數只小手輕輕地錘著腰部,按摩著腹部。
除了腰痠,她沒有感到其他的不適,於是在可以走動的時候,她迫不及待的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