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且那處櫻花遍地,按常理推測原本就是最容易被潛入的地方,侍衛們卻不去那邊巡視和檢查,爺覺得內裡大有古怪。”

展昭凝視著那地方,低聲沉吟道:“當日我與葉海山來到王府的時候,並沒有擅闖其他的地方,是以對王府內部結構不算熟悉……也罷,看起來旁的地方更難搜尋,不如我們先去那樓中查探一番……”他忽然側過頭,心中掠過一陣不安,“玉堂,你覺不覺得……”

夜風習習,花影婆娑,他鬢邊髮絲被吹亂。

白玉堂漆黑眸子頓時柔和許多,抬手為展昭將微亂的髮絲撥到耳後,神態間有幾分難得一見的溫和沉靜:“覺得什麼?”

展昭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怔,旋即心頭湧起一陣豪情與柔情,眼底情不自禁露出笑意。

玉堂一貫瀟灑無懼,處險地亦泰然如是。

縱然前頭艱險萬分,有此人相伴,夫復何求?生死又有何懼?

展昭笑了笑:“我方才是想說,越是戒備鬆懈的地方也是越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危險。不過現在我覺得……”

白玉堂也是一笑,戀戀不捨地收回了手:“現在呢?”

展昭溫和含笑道:“現在我覺得,越是看起來危險的地方,也許越是能有大的收穫,玉堂可願隨我前去冒險一探?”

他平日甚是端方肅謹,縱然歡好時也從沒有過如此眉眼含情的時刻——彷彿只要有白玉堂在身側,刀山火海也只作笑談,天地間沒什麼禁地不可去闖的。這般全然信賴的知己情誼和生死不棄的坦然愛戀,如何能不叫人愛煞?

白玉堂看得心癢難耐,很是想在櫻花紛飛間湊上去親一親情人的眉眼。

展昭菱唇微抿,伸出手握了一握白玉堂的手,只低聲笑道:“別說了,咱們且去探一探,我有種預感,今夜便要真相大白,走。”說罷他飛身而去,花影交錯間只見一點素影靈巧如燕雀,倏忽往來,匿於雪色櫻花中眨眼間消失不見,叫人半點不能察覺其影蹤。

“喂貓兒你等等五爺啊……”

敢大膽邀請五爺,卻不等五爺答話就跑了,這是吃定了爺不會拒絕你麼?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目送著那貓帶著一臉赧然之色消失無蹤,痴痴地笑,還來不及回味什麼甜蜜滋味,見那貓已羞得跑了,趕緊足下一點,穿雲破月,緊追而去。

雖將赴險地,然而此刻快意縱情,如游魚入江湖,足夠白玉堂一生回味。

待二人悄悄來了樓前,準備潛入時,白玉堂還不忘很是討打得湊到展昭臉頰前,低笑著曖昧道:“跑什麼,要冒險也得帶上我……你本來是爺家的貓,爺的手給你握一握手又算什麼。我身上哪兒都是你的,隨便摸,爺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

展昭耳後忍不住微浮薄紅……早知道方才不該被白耗子“色誘”,那般情不自禁,這下好了,鐵定要被這耗子抓著“把柄”戲謔一輩子……

他越是不好意思白玉堂越是戲弄得起勁兒,繼續用一本正經的語氣不正經地調笑道:“貓兒怎麼不說話?你害羞啊?沒事,爺都不害羞。”

你白玉堂沒皮沒臉知道“害羞”倆字怎麼寫啊……

展昭默默地腹誹。

白玉堂見那展昭一臉赧然又極不服氣的神情,猜也知道那貓定是在說自己壞話,故意搭上他的肩膀,全然不在意此刻危險的境地:“貓兒,說,在想什麼呢?”

哪知展昭腹誹得太專心,一不留神竟然脫口而出:“展爺也是男子漢大丈夫,握一下你手算什麼,你總不能笑話一輩子吧……白老鼠別這麼小氣!”

話音未落,二人忽然同時怔住。

一輩子……

那貓方才親口說的“一輩子”吧……

月照高樓,櫻花四散,雖是飄零之景依然令人目眩神迷。白玉堂目如辰星,劍眉柔軟,那玩笑、戲謔、頑皮、無賴之色盡皆斂去,彷彿方才那個無賴頑童一樣的人並不是他,夜風中只聽得白玉堂低語呢喃聲漸漸消失在相依的唇齒間:“貓兒,一輩子真短,你握我手度百年……”

落英繽紛,漫隨流水而去。歲月不停歇,莫道是無情。

* * * * *

終不是能旖旎纏綿的時刻。

二人努力平復一下呼吸,臉頰上火一樣的熱度令展昭再不敢望白玉堂的面容眼神,只好轉頭望向那樓宇的匾額——“沖霄樓”三個字下筆似力有千鈞,而骨架極其瘦戾,筆跡透出一種癲狂繚亂之意。字是好字,只是看著卻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