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吧。”他拍拍她的臉,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公司上班。
臨走時,她又忽然衝過來,微微仰起臉,眸光盈盈閃動,半撒嬌半耍賴地要求:“親一下嘛。”
她雪白的肌膚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吹彈可破,一雙眼睛如盛著一泓清泉,波光微動,就那樣帶著笑意仰望他,眼角眉梢盡是嬌媚的光華流轉。
他心中動盪,一手扣住她的腰身,另一隻手則抵在她的腦後,深深地吻下去。
直到很久之後,他才捨得放開這份甜美,卻見她眼神迷離,臉頰嫣紅,如同一顆誘人的蜜桃,讓他忍不住再度俯下身去。
“……非宸。”
“嗯?”
“我愛你。”
“……嗯。”
“我想我……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啦。”她在他的唇下享受著初被開啟的最甜蜜且忘我的歡樂,就連呼吸都快不能自抑了,卻還記得這句話。
他禁不住低笑出聲,寵溺的光蘊在眼角,一邊在她不專心的唇瓣上輕輕噬咬當作懲罰,一邊含糊不清地回應道:“傻瓜,我也不會忘。”
那天下午,秋風乍起。
秦歡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將顧非宸需要的英文材料翻譯了出來。
其實她並不知道這份東西對他來講到底重不重要,又或許只是他隨手拿出來讓她打發時間的,不然以他的水平,似乎用不著求助於她。不過,她依舊做得十足用心,甚至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
能為他做一點事,幾乎成了她最大的心願,並且樂此不疲。似乎因為這樣,她便離他的生活又貼近了一點點。
因為一些過於專業的術語和語境問題,她拿捏不準,於是特意打電話去加拿大請教父親。
秦父對此頗感意外,一一解答完畢之後便問她:“這是做什麼用的?”他當然知道女兒從小就對商業毫無興趣。
“給顧非宸做翻譯呀。”秦歡一邊拿筆飛速地做著記錄一邊答。
結果電話那頭短暫地沉默了一陣,才又聽見父親的聲音:“你們倆相處得不錯?”
“嗯。”她有些遲疑,但到底還是沒有說實話。
也不知是為什麼,與顧非宸交往了這麼久,她始終都沒下決心把這個訊息告訴給爸媽聽。
父親於是不再多言,又交待了兩句便掛了電話。他本就是個不多話的男人,從前在家中也與妻女交流甚少。在秦歡的眼中,他似乎一直都太忙,忙著做生意,忙著賺錢,因此她總能夠買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卻極少有機會像其他同齡人一般膩在父親身邊親暱撒嬌。
顧非宸照例在外面應酬到深夜。在他回來之前,秦歡先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一天之中兩通越洋電話,倒真有點反常。
其實她心中已經隱約有種預感,結果母親也開門見山,直接就問她:“你是不是和顧非宸談戀愛了?”
她不是擅於隱瞞的性格,這下子反倒教她鬆了口氣,只略微怔了怔便大大方方地承認:“是啊。媽媽,你覺得他怎麼樣?”
母親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繼續問:“你乾爹他知道嗎?”
“不知道。”她想了想,卻丟擲一個近乎孩子氣地答案:“其實我們正式交往也沒多久,所以還沒跟他說過,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來。”
母親很長一段時間不再作聲。
電話線那頭是一片寂靜,彷彿只能聽見極細微的呼吸聲,分不清是屬於誰的。
秋天的夜舒適涼爽,一抹雲翳悄無聲息地從遠方飄過來,遮住瞭如水月光。
四周圍一下子暗下來。
秦歡站在一樓的露天庭院裡,腳下踩著鬆軟的草地,心裡卻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惶惑,於是試探著叫了聲:“媽媽。”
“我在聽著呢。”母親平靜的聲音終於再度傳過來,並沒有她預想中的驚訝,對於她和顧非宸的戀愛關係,母親似乎既沒贊成也不反對,只是給了一個建議:“如果你們不是談著玩兒的,那我認為有必要正式告知你乾爹一下。你覺得呢?”
自從秦歡有記憶以來,一貫強勢的母親很少主動徵詢她的個人意見。今天卻突然換了這副語氣,倒好像真把她當作一個成年人來對待了。
她卻有點猶豫,“那我和顧非宸商量一下。”
母親是何等精明,只這一句話便聽出了端倪,問:“你很在乎他?”
她只得承認:“嗯。”
“那麼他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