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嘲諷:“你不是討厭我嗎,幹嘛還要帶我去!”
其實就是賭氣,她還在為那件事耿耿於懷,所以哪怕這回是他主動開口,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不過顧非宸這一次居然連眼皮都沒抬,直接用報紙的翻頁聲代替他的回答。
而氣氛就這樣僵著,有些冷場。她又傻乎乎地等了一會兒,才發現他似乎是真的不打算再開口了。
她下不來臺,心中其實是想出去旅遊的,可是又不知如何給自己找回面子,那天晚上他明明預設自己不喜歡她的。
趙阿姨這時候過來替她倒牛奶,她把杯子推開,氣呼呼地說:“我不吃了。”說著站起身。
趙阿姨“噯”了一聲,剛想說話,長餐桌對面的男人終於放下報紙,出聲攔住了她的腳步,卻只是若無其事的囑咐,“你把身份證號碼發到我手機上,下午我讓秘書訂機票。”似乎完全沒聽見她之前的那句質疑和譏諷。
兩天後,秦歡隨顧非宸以及他的助理秘書等人一起登上飛機,第一站恰好就是蘇州。
她當然不會真去叨擾葉伯父,不過顧非宸他們又很忙,是真的忙,白天基本看不到人影。他們沒空陪她玩,她只好自己從網上下載攻略和地圖。
她沒有一個人在陌生城市旅遊的經歷,但是膽子倒很大,走街串巷,到處亂逛。有時候乘計程車,有時候也會花兩塊錢坐上公交車,慢悠悠地從這條路晃到那條路,沿途欣賞街邊的風景。
江南的城市,處處透出秀氣和精緻,尤其是蘇州的園林藝術,簡直讓秦歡流連忘返、欲罷不能。
她依著地圖挑了幾個最著名的園林去參觀,最後腳都走出水泡來,才接到顧非宸的電話,問她的位置。
她找了個小咖啡館坐下來,夕陽已經西沉,遠處天邊的雲霞彷彿畫布上的潑墨,大片大片不知名的紅橙和藍紫,肆意堆疊渲染在一塊,有一種濃墨重彩的絢爛。
她託著下巴看得出了神,連對面有人坐下都不知道。
其實這個時候,咖啡館裡幾乎沒什麼客人,角落裡的一對小情侶正頭靠頭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落日的餘暉從窗外照進來,映紅了整個窗臺。這間咖啡館座落在湖邊,是個二層小樓,外型和內部皆裝修古樸,又或許原本就是舊房子改造的,窗欞上的鏤空雕花精緻古雅,泛著漂亮的紅褐色澤。
顧非宸剛剛走進咖啡館,一眼便看見坐在窗邊的秦歡。她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單手托腮,似乎正望著湖面發呆。
她今天穿了一條鵝黃色的連衣裙,襯得膚色愈加白皙嬌嫩,大約是走了一天的路,高高束起的馬尾已有些鬆散,頸脖下面是細碎的髮絲,被夕陽的光線照出淺金色。其實她整個人都彷彿沐浴在這樣的光線下,側臉沉靜得近乎美好。
顧非宸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忽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倒像是在觀賞一幕舊電影,又像是看到某張老照片中不知名的乾淨又安靜的少女。
他覺得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副場景,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只是讓他感到莫名心安。
他微微定了定神,才走到她的對面坐下。而她像是終於被驚動了一樣,轉過頭的時候,臉上猶自帶著一種迷濛的表情。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不動聲色地停留了好一會兒,才問:“今天玩了哪些地方?”
她“啊”了一聲,彷彿這才回過神,隨即興高采烈地描述這一整天的行程。
她是小孩子心性,自從被他邀來旅行,便漸漸將之前那件不愉快的事淡卻了。而且她從小就沒吃過苦頭,一直保持著天真樂觀的天性,想著既然他肯主動示好,大概也就代表著他並不是真的那樣討厭她吧。只要一想到這裡,她不禁又開心起來。而且,今天確實是玩得興奮了,長這麼大,她能脫離母親掌控的機會極少,即使暫時住進顧家,平時也有學業的約束。像這樣放開手腳出來玩,倒真是頭一回。
她興致勃勃地說了許久,其間顧非宸很少插話,他點了一杯水,就坐在她的對面安靜地當聽眾。
他忽然覺得自己這次帶她出門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她笑得十分開心,眼角都微微眯起來,像兩道彎彎的月牙,而笑容將她的臉龐點亮,煥發出奪目的光彩。
他再次走神,反倒是秦歡反應過來,見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便終止了話題。
他放下撐在眉心的手指,坐直了身體問:“晚上想在哪裡吃飯?”
“其他人呢?”
“他們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