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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會,如果見面是種危險,何必自討苦吃呢?惟有一次深夜,我正輾轉反側,突然電話響,尹旭明顯是喝多了,舌頭都大了,他艱難地說:“你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輩子嗎?”我的眼淚幾乎是瞬間滑落的,有一些熾熱的東西梗住喉嚨,我說不出話來。“盼盼,我想你,我已經好久好久沒見過你了。我本以為,可以透過這種方式,經常見到你的……”已經不能再聽下去了,我生硬地結束通話了電話,深夜,我起身找來一根菸,靜靜地,把它抽到肝腸寸斷。

尹旭,你知道嗎?其實,我的肝腸比煙更疼,我只是不讓你看到而已。我一直在騙著自己,有時候被人遺忘和遺忘別人,都應該是件輕鬆的事情,難道不是嗎?

後來,聽說他們要結婚了。再後來,不停地接到尹旭的簡訊息,從“你最近身體好嗎?”到“婚期將近,我卻越來越害怕。你在哪裡啊?”再到“想找一個人一起看法國電影,盜版的那種,我覺得你最合適。”再到“盼盼,你別躲了,也許我們可以解決問題。”

一面是海水,一面是火焰。我起伏在思念和怨恨的情緒裡,有的時候真的快要窒息了。最近報名去西藏考察,我想那個地方一定能平靜我的情緒。我期待著,儘管非常盲目。真的能躲得開嗎?呼吸著不同城市的空氣,我是不是就能回到從前呢?

我反覆地問著自己,最大的變化是,不敢看手機,並且於戒菸三年後,近期重新抽了起來。

聽完這個故事,我沒有了言語。也許,對她來說,離開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時間可以沖淡一切。然後,也許有新的人出現,也許會發生新的故事。我這樣祝福她。“一切都是也許。”她平靜地掐滅了煙,抬頭看著我。“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依然在我的生命中。”

簡訊裡的那抹香(1)

訪談時間:2008年6月

訪談地點:長春香格里拉大飯店一樓茶座

姓名:蘇雨

性別:男

年齡:29

職業:記者

“我在這個圈子裡,我知道媒體的男人每天都是怎麼活的。可以這麼說,媒體圈內的稍微長的好一點的男人,幾乎每天都在曖昧著,而且高強度地工作,培養了他們超強的心理素質。他們玩“無間道”玩得非常到位。”蘇雨在電話裡跟我說,和他曖昧的物件也是一名記者。在他的形容裡,這是一個謎一樣的人,這一點勾起了我的興趣。

蘇雨走進門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他,他身上帶著典型的記者氣質——夾生。有點文化,還有點江湖。有點憂鬱,還有點*。總之,是一個帶著故事生活卻總是想逃離故事的人。他不需要任何言語刺激,甚至連看我一眼都沒看,只是直接地看了一下表,簡單地說:“我晚上還有一個採訪,我看過你的文字,我相信你的職業道德。”

我點了點頭,他開始了他的講述。

我第一次見到紫涵,在去年冬天最冷的一天,省長會見遠道而來的白俄羅斯客人。富麗堂皇的賓館裡暖氣十足,我一心只想著早點採訪完早點結束工作早點睡覺。那個時候的我,剛剛從持續六年的情感折磨裡掙脫出來,疲憊不堪。紫涵進門時的神情比省長還大牌,皺著眉頭,滿臉不悅。黑色馬靴、紫色皮衣、木筒狀的皮包從頭頂挎過直豎在胸前,波浪似的黑髮披散著擋住眼睛。她就這樣叉著腰問接待人員:“到底什麼時候能完事呀?我晚上還有個局子呢!”

那天去採訪的記者很多,紫涵本來是坐在門口的角落裡,後來幾次起身給年齡大的攝影記者讓位。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從同行們和她微笑低語的神情去揣測,這個女孩子似乎人緣兒很好。會見的稿子其實很好寫,就是採訪的過程很熬人。不停地有人指揮記者幹這個幹那個,文字記者還好一些,攝影和攝像別提多累了,隨著領導轉來轉去的,沒個消停。過不了多久,不知道怎麼地,紫涵就被擁擠的人潮擠到我身邊了。

他說這些的時候,神情很寧靜。我看得出來他很享受於反覆回味他和這個女孩子剛開始認識的那個過程。“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吸引你了吧?否則你不會記得那麼清楚。”我問。他似乎遲疑了一下,我知道他在尋找一種適合的語言。

突然地,我就聞到了一股非常奇特的香味,淡淡的,冰涼的,像是丁香花混到了飄飛的雪花裡,沁人心脾。忽然地,我就覺得不那麼燥熱了,賓館裡的暖氣似乎也充滿了溼度,讓我的肌體變得酥軟起來。轉過頭去,正撞見紫涵黑黑的眼眸。“我坐這兒行嗎?我的位置讓給機器了。”

採訪的時間並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