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好奇地跑過來圍住我們,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哥哥姐姐好漂亮啊。從哪裡來的?要往哪裡去啊?”
“從水裡來,往西方去。”他笑道。
“我們餓了。不知你們誰家有足量的晚飯?”我開門見山,表明來意。
“到我家去!”“到我家去!”好熱情的一群小孩。
“誰都別和我搶!”一個長得虎頭虎腦的八九歲小孩大吼一聲。
嗓門之大,連我們都被嚇了一跳,更別說其他幾位小孩了。
“我爹今晚不回家,我娘多煮了他的份。哥哥姐姐跟我回去吧。”他說著,拽起我們衣袖,試圖拉動我們向前走。
“小兄弟,謝謝你!可以請教一下你的姓名嗎?”
“趙虎娃。”
“呃。虎娃兄弟,請問這裡還是壽州嗎?”
“不是,這裡是潁州。淮南為壽州,淮北為潁州。哥哥姐姐是從壽州來的?”
“嗯。那你們這裡是潁州的哪裡啊?”
“我們這裡是龍鳳縣游龍鎮戲鳳村。”
“游龍鎮戲鳳村?真有意思。”
“你們這縣名鎮名村名可是與本朝第一名妓蕭湘雨有關?”明煦問道。
“正是。她可是出生在我們這村裡呢!我太奶奶小時候還認識她。”虎娃一臉得意。
想不到我們居然撞到名人出生地了。“她的故居還在嗎?”
“故居?你說她從前住過的破瓦房?幾十年前就沒了。”
當地政府就這麼不注意保護歷史文化遺產?“怎麼就沒了?”
'奇'“一把火燒掉了。”
'書'“呃?失火?縱火?”
'網'“沒人知道真正的原因。反正就是有一天夜裡,突然起了火,燒得精光,她家四口無一倖免。”
“哦。”此事似乎有點不簡單。她名滿天下,想必樹敵不少。這幾十年前的事,我們沒有必要刨根問底。
明煦點頭認同我的想法。
“我家到了。”虎娃小手指向一個木門虛掩的小院子說道。他三步並作兩步,小跑到院門前叫嚷了起來:“娘!太奶奶!我回來了。我還帶回了兩個人。”接著,他推開木門,做了個請的姿勢,邀請我們進入他家。
虎娃娘是一位二十八九歲相貌普通的健壯少婦,聽到他叫喚後立刻從廚房走了出來。虎娃把我們介紹給她。我們各自編了一個名字。她同意我們在此處借宿一宿。
過了一會,他太奶奶,一位七十來歲的老婦人,拄著根柺杖,從正屋蹣跚地走出來。這年紀,在古代應該算是大壽星了。
我看她走路有點困難,忙跑過去攙扶住她。
她抬起渾濁昏黃、眼球深凹的雙眼,仔細打量著我面孔。突然,她滿是皺紋的面上出現驚懼的神色,佝僂的身體抖動如篩糠。她沙啞的喉嚨發出一聲驚呼:“鬼呀!”
“太奶奶,現在太陽還沒有落山呢,哪來的鬼?”
“奶奶,您……認識我?”
“銀鳳姐姐,求求你別找小翠,不是小翠害的你家人!”她柺杖脫手,一雙枯手胡亂揮舞。
明煦見狀,急忙飛來點住她穴道。
“奶奶您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銀鳳姐姐。”
眾人一番安撫。她情緒漸漸平穩下來。明煦解開她穴道。
“太像了!想不到我老婆子幾十年後居然能見到長得如此相像之人。”
“奶奶,您說我像誰?”心底暗生不妙,該不會說我像……這怎麼可能?
“你非常像蕭銀鳳,就是後來大家都熟知的那個蕭湘雨。”
眾人皆愕然。
老奶奶徐徐道來:“當年這個村還叫趙家村,銀鳳和我都在這裡出生。她比我大兩歲,若是還健在,今年該有七十五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堂,一起玩耍,十分要好。我八歲那年春天,她爹生起一種怪病,找過很多大夫都查不出病因。治療一年,不見任何好轉,她家卻為此欠下一屁股的債。第二年春天,她家其他三人全病了。夏天,我們鎮上來了位遊方道士。那天,銀鳳本是去鎮上抓藥的。那道士,偏偏拉住她要給她算命。銀鳳回來,和我抱頭痛哭。因為那道士說她是數十年難得一見的天煞孤星命, ‘會克盡身邊至親,一生孤苦又伶仃。’我不信,特地跑去鎮上找他理論。他說自己絕對不會算錯,讓我離銀鳳遠點。”
“算命不可信。”
眾人均用怪異的眼光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