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的橡皮筋,隨時會繃斷,仍不見他有認輸的跡象。
他從來不掉淚的啊,為什麼現在……
“你怎麼了?晏銘,告訴我你怎麼了。”她心疼得無法自己,眼眸跟著發酸,淚水一顆顆墜落。“是工作上不如意嗎?還是你的弟弟妹妹怎麼了?還是因為我……是我太惹你生氣嗎?你是不是很不想見到我?”
也許,真是因為她。
因為她太煩人,執意糾纏他……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她只想到能待在他身邊就是畢生最大的幸福,卻沒想過,這也許正是他最大的不幸。
他一定很不想見到她吧!誰受得了每天被迫面對自己最厭惡的人?
他一定壓力很大,她卻完全沒發覺,只沉浸在自己的愉悅裡……她這樣做根本不是愛,愛一個人不該讓對方痛苦。
“對不起,我錯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苦,沒想到我會給你這麼大的壓力。”映苓哽咽,心口像刀在割,痛到不能呼吸。“我知道了,我不會再為難你了……我會要我爸將冠洋的股份轉讓給你,我也會跟你離婚……對不起。”
話說到這兒,她再也忍不住心酸的嗚咽聲,右手掩住臉,掙扎著想下床。
“你去哪裡?”他迅速拉回她,顫抖的嗓音竟像十分驚慌。
她低聲啜泣。“我會搬離這裡……”
“你哪裡也不準去!”他推倒她,俯下身,用自己的身軀將她囚在床上。“我絕對不允許你離開我。”
“可是──”
“你這傻瓜!”他打斷她,拇指抵住她蒼白的唇。“為什麼不跟我說……不,其實你跟我說過了,只是我不肯相信,笨的人是我,是我誤會了你,是我傷透你的心,我該死,真該死!”
他口口聲聲咒罵自己。
她愕然,迷濛著眼瞧著他,不明所以。“晏銘,你為什麼要這樣詛咒自己?你不要這樣。”
他驀地抬起眸,迎向她,她震驚地發現他眼眶全讓紅色的傷痛佔領。
“映苓,你那時候一定很心碎,對吧?”
“什麼時候?”她不解。
“十年前。”他啞聲說,手指柔柔地撫過她腕上那道永遠無法完全褪去的疤痕。“你以為我死了的時候。”
她怔住。
“你竟然傻到拿刀割自己。”他攬過她,涼涼的唇在她耳畔心疼地吻著。“幸好你奶奶及時把你救回來了,否則我就算下地獄,也彌補不了對你的遺憾。”
“晏銘。”她怔怔地聽著他自白。“你怎麼……你都知道啦?”
他點頭。
她不敢相信。“你怎麼會知道的?是我爸媽跟你說的嗎?可是他們應該也不曉得啊。”
“他們看到了你的日記。”
“我的日記?”映苓蹙眉,恍然大悟。“他們怎麼可以偷看我的日記?可惡!就算看了,也不該跟你說啊,我明明說過不要他們再插手的啊!”
“難道你真的想瞞我一輩子?”鍾晏銘無奈地望著滿臉氣惱的妻子。“是我去逼問你爸媽,他們才告訴我的。”他捧起她的臉,嘆息。“你應該慶幸你老公還沒笨到家,還知道跟你爸媽逼問真相,否則他要是一輩子都誤會你、虧待你,那該怎麼辦才好?”
映苓沒答話,一顆清淚,從頰畔滑落。
他用手指接住那顆美麗的淚珠。
“你沒有虧待我。”在楚楚的淚光中,她綻開一朵甜蜜的微笑。“你對我很好。雖然你總是說自己討厭我、恨我,可是我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你怕自己把我做的東西掃到地上我會傷心,七夕那晚還特地到我的餐廳吃飯;你不想見到我,卻還是答應跟我結婚。你擔心我變瘦了,要我好好吃飯,我惹你生氣,你還是堅持送我去醫院包紮腳傷,親自把我送回家才安心──你哪裡虧待我了?你對我,一直好得很哪!”
他愣愣地聽著她說,咀嚼著她話中涵義,半晌,他低低地笑了,自嘲又感傷地笑。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他又是一聲嘆息,低下唇,吻了吻那教他意亂情迷的紅唇。“你總是這麼輕易就攪亂我的心!你知不知道,你真的讓一個男人感覺很沒尊嚴?”
“我讓你感覺沒尊嚴?”映苓頓時驚恐。
知道她駭著了,鍾晏銘連忙安慰地拍拍她的臉頰。
“我說自己沒尊嚴,是因為我沒辦法停止愛你。”他柔聲在她耳邊剖析自己的內心。“就算這十年來,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恨透了你,但其實,我還是愛你的。”
“所以你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