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領頭的那人卻是面色漲紅,似乎是被代璇一番話說得沒了臉面,當即怒指道:“原來是個小娘皮,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腰!我倒是要看看,等你落到我手裡,是不是還這麼嘴硬!兄弟們上,有天生娘娘保佑,何須懼怕這麼幾個人!”
代璇粉面含霜的捶了一下車壁,心中暗恨,對方人多勢眾,她雖然對雁北軍的戰鬥力有信心,可依舊有些底氣不足。畢竟老話說了,雙拳難敵四手,也不知道對方究竟來了多少人,就怕到時候被對方拖死了,反而把他們都陷進去。
只是眼前局面也容不得她想三想四了,那人話音未落,一幫子手執鋤頭棍子的難民們便衝了起來,一時間喊殺聲和金鳴聲充斥於耳,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的全哥兒又大聲哭起來。
而代璇卻是一直從簾子縫隙處瞧著窗外,一雙拳頭攥得死緊,咬牙切齒的聲音連雲氏都聽到了。
雲氏正待說代璇幾句,卻不料小兒子不給力,便慌忙抱著全哥哄起來,還找了個帽子給兒子戴上,多少捂住耳朵,省的把小孩兒嚇出毛病來。
就在此時,卻聽得一陣腳步聲在外頭停住,接著就是篤篤的聲音,伴隨著一個女聲道:“太太和姑娘可還好?”
代璇掀起簾子一瞧,卻是雲嬤嬤領著幾個丫頭,方才全哥兒吃飽喝足睡下,代璇就把人趕到了另外一輛馬車上,眼下倒是都過來了。
“快進來。”代璇說著,便見簾子一挑,卻是雲嬤嬤率先躬身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全哥的奶孃和雲氏兩個丫鬟,後頭是紫蘇和紫萍和安珀。
因為是匆忙上路,所以雖然代璇是要把她當初到代州時帶的那些家當再弄回京城,可那些人和東西卻不是跟他們一道的,如今雲她們娘倆身邊跟著的,也就是這個小貓三兩隻,剩下的都是護衛。
一下子進來這些人,馬車裡就顯得有些擠了,代璇見大傢伙雖然緊張,但大體還算鎮定,便也沒說什麼,只是拉著安珀到一旁悄聲道:“你可看出端倪了?”
說著下巴往外一抬,隱隱衝著外頭正在打殺的人群。
安珀跟在代璇身邊時間不短,自然明白她意圖所指,當下便點點頭道:“照我看來,這些人倒當真不是簡單的強盜。”
代璇剛要嗤笑一聲,強盜還有簡單不簡單之說,若是簡單的人,哪裡會出來幹這種事!再說了,如今還不是民不聊生的亂離時代,真是想要安生過日子的,哪裡找不著一口飯吃,用得著出來打劫?
哪知道安珀卻是繼續道:“看他們行事之間頗有章法,以及那人口中的天生娘娘,倒是讓我想起了之前銷聲匿跡的叛軍。”
代璇不由得大吃一驚,她方才只顧著生氣了,沒有仔細聽那人吼的是什麼,可是天生娘娘是叛軍中的信仰,她卻是知道的,難道她竟是這般倒黴,竟然碰上了那股叛軍?
先前說了,軍隊倒是想過要徹底剿滅這些人的,畢竟論起戰鬥力,他們就是隻有五的渣,可奈何他們化整為零,直接銷聲匿跡了,這找不到明顯目標,還怎麼剿滅?只能暫時擱置下來。
原來這些人是躲起來當劫匪來了?倒是好招數,傳出去不但可以說是劫富濟貧,還能補充物資,既得了名聲,又得了實惠。
然而這卻是讓代璇更加憤怒,不過憤怒的不是叛軍,自家不過是倒黴碰上了而已,彼此立場敵對,也不用怨什麼,但是他們的路線飛鷹衛卻是知道的,竟然事先沒有發現叛軍的痕跡?
實在是大大的失職!作為國內唯一的監察機構,堪比錦衣衛的存在,連這點子事情都能出岔子,還真是叫人擔憂!
代璇腹誹著,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是下意識的轉動起腕上的鐲子來,這般鎮定的表現,倒是叫安珀又另眼相看了一回。畢竟今時不同往日,面對家僕和叛軍所感受到的壓力那是絕對不一樣的。
至少代璇這股子鎮定自若的氣質,能臨危不亂,倒是很有幾分殿下的風範了。
當然代璇卻是不在意安珀在想什麼的,她只是沉吟了一會,便直接道:“如今我們被困於此,你可有好法子可以脫困?”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就是說你沒有資源時,再多的打算都是白搭,代璇目前就是這樣的情況,面對這些硬衝的流民,護衛們就算放開手腳砍殺,也會殺的手軟,誰叫敵人前仆後繼,他們人又少呢?
可是又不能束手就擒,倘若代璇是個男子也就罷了,可惜她是個女子,還是個未嫁人的黃花閨女,一旦落入敵手,後果不堪設想。
代璇落入了兩難,到底是堅持頑抗到底,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