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和大老爺李伯忠成親多年卻始終沒有生出兒子的緣故,原本腰桿就不直,眼下被孫氏一吼,立即就噤聲了。
二太太田氏連忙對坐在老太太身旁的二兒子使了個眼色。
李行璋心領神會,連忙扶住孫氏的胳膊道:“祖母別生氣,大伯母是心疼二妹妹才說錯話,祖母豈止憐惜孫女?孫兒可是親身體會的。”
孫氏拍了拍孫子的手,一旁的二太太田氏已經開了口:“大嫂是著急了,老太太的為人誰不知道?可不是那偏寵孫女的人,沒得讓人家以為咱們家的姑娘都不守規矩。只是璇姐兒那病確實兇險,聽說昨兒都燒到迷糊了,她年紀還小,身邊又沒個大人,不像瑛姐兒這般有個會心疼她的母親,難免讓人擔心,瑾哥兒此舉雖然不甚妥當,但也是因為兄妹親厚,可見我們家的孩子,那都是好的。”
二太太拐彎抹角說了一堆,但什麼實際的都沒有,先是給方氏的行為開脫,然後又給了孫氏一個臺階,再來又把家裡的孫輩誇讚了一回,其實還是在拍孫氏的馬屁,家裡的孩子教育的好,可不就是她的功勞最大?
孫氏的面色稍微緩了些,卻是李長青那邊開口道:“說來說去,這璇姐兒倒像是犯了大錯,這樣大的事情,竟然不同我說?”
孫氏臉色一僵,復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田氏猶豫了一下,看孫氏的模樣定是不願意開口,而方氏先前被孫氏吼了一回,這時候便閉緊了嘴巴,成了個葫蘆了。
青竹低著頭看了周圍一眼,悄悄的邁開步子往門口挪去。
“是這樣……”田氏看了孫氏一眼,見她沒有反對才又繼續道:“前日是瑛姐兒的生辰,她們姐妹幾個小聚,卻是不知為何起了爭執,結果瑛姐兒和璇姐兒一起掉進了湖裡,有個丫頭信誓旦旦說是璇姐兒將姐姐推了下去……”
田氏悄悄的瞅了公公一眼,見他沒有說話,便繼續道:“瑛姐兒和璇姐兒一起落的水,聽大夫說是在水裡撞到了頭,回來又受了涼才發燒起來,不過這會兒已經退燒了,大夫說只要調養便可。至於瑛姐兒,聽說只是受了驚嚇?倒是好運道。”
李行瑾眉眼一跳,田氏這話真沒有添油加醋,可是他聽得出來這話裡的偏向。
雖然田氏未必是多好心,但是她確實是為妹妹說話,這份情他記下了。
田氏說完話,便垂下了頭把玩手上的鐲子,那頭方氏張著嘴,似乎想要反駁,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話――田氏說的可都是事實!
“二嬸說的是,我原也是不相信四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雖然她平日裡……可畢竟是嫡親的姐妹,哪裡能下這樣的狠手?再說她如今生了病,身子不好,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忍心怪責於她?”
代瑛起身行了一禮,語氣哽咽道。
田氏抿了抿唇,斜斜看了代瑛一眼。
這丫頭比她娘倒是要強些,這般委委屈屈的話說出來,誰都要多憐惜她一分,不僅坐實了代璇故意推她下水的話,又表現了自己的大度和仁慈,就是不知道這般作態,老太爺能信幾分。
至於孫氏,田氏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這位老太太掌家三十多年,可不是那種容易被哄騙的無知婦人,內宅裡的事兒她內心門兒清,代瑛這般裝腔作態,想要在老太太面前賣好,還嫩了點兒。
孫氏瞅了瞅自己兩個兒媳婦,又看了看代瑛,一雙精明的眼眸裡突然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好,果然是我的孫女,這般話才是正理。”李長青捋著鬍子讚了一聲,“兄弟姐妹需得友愛,這家裡才會和睦,瑛姐兒既然是個明理的,我也可放下一半的心。”
先聽到李長青稱讚的代瑛嘴角浮現出笑意,只是聽到最後一句,卻是訝然抬頭:“祖父還有何擔憂?”
李長青搖了搖頭道:“你可知行軍打仗,最要緊的是什麼?”
“孫女以為是與軍士同甘共苦。”代瑛不明白為何李長青會說到這個,略一思索便回道。
李長青不置可否,只是看向李行瑾道:“瑾哥兒以為呢?起來回話!”
李行瑾原本跪了半天,膝蓋正難受呢,聽到李長青問話,連忙起身道:“是令行禁止!”
李長青露出笑意道:“瑾哥兒說的不錯,不過前提便是軍紀嚴明!上官要做到公平公正!我問你,”李長青看向代瑛,“若是有人給你安上了罪名,上官不問一言就定你的罪,你是服還是不服?”
代瑛臉色刷的就白了。
孫氏臉色也有些不自在,李長青的話雖未明著質問她,但意思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