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元皇后說完又嘆了口氣:“那日你在殿上是受了委屈,可你身為主子,也算是給自個兒的宮女報了仇了。西瑾若是泉下有知,也該合上眼了。”
安陽轉過頭來,愣了許久,眨了兩下眼,終於落下淚來……
自打這日過了,安陽不僅身子慢慢好了起來,人也像是變了一個,太醫囑咐的藥、每餐的膳食該吃的就吃,絕不推脫使性子。就連皇帝派來太監傳要她閉門思過的口諭時,她也不哭不鬧地領了,待身子大好了,去慈仁宮給元皇后請安時,竟主動要求跟著學治家之事。元皇后見雖臉蛋稚嫩,眼神卻是堅定,比之以前不知沉穩了多少。這不由讓她緩緩撥出一口氣,感慨果然禍兮福之所倚,這孩子總算是開竅了。
安陽今年剛剛十三,離著及笄還有兩年,元皇后自覺還不算晚,便使出了十二分的心力來教她。
每日晨時安陽便來殿上給母后請安,隨後便一整日都陪在殿上,有宮女來報一些事情時,便看著元皇后怎樣處置。因著她還在思過期,有宮妃來請安時,她便到旁邊側殿去避一避,只是能聽著母后與宮妃談話的便聽一聽。待宮妃退下了,她再出來。有時元皇后會問她聽著了什麼,可聽出了什麼門道。一開始安陽只是猜測著說幾句,大多說不到點子上,元皇后心裡嘆氣,面兒上卻不惱,難得她開了竅,可不打算把她的勁頭給打下去。只耐著性子把話掰開了揉碎了一句一句說給她聽,沒過去一個月,這聽話兒的本事便好了許多。元皇后便又在宮裡事務的處置上偶爾問問安陽的意見,她腦子靈活,想法也多,只是大多不切實際,實施起來太難,有些天馬行空。元皇后頭痛,卻還是一一說給她聽,如此處置怎樣不妥。一開始怕打擊了她,便撿著簡單的說,沒把不妥之處說那般全面,只想讓她由易入難慢慢來。只這樣,元皇后也是把心吊在嗓子眼兒裡,就怕否得次數多了,把她給打擊了。
事實上,否過幾次之後,安陽的勁頭真是受了一些打擊。她開始慢慢沒那麼多主意了,即使有也會先在腦子裡想一想,覺得若是會被否決的,便乾脆連開口都免了。雖心裡難受,覺得自己許沒這治家的天賦,但還是咬咬牙堅持了下來。
元皇后見她真是長進了,心裡很是欣慰。
日子轉眼過,已是六月時節。武王府裡的側妃入府,朝上又一幫子世家子弟到了指婚的年紀。去年陸呈和蘭珠的婚事,武德帝在某次把他叫進宮裡時又提了出來。
陸呈聞言臉上的笑窒了窒,只推脫道:“臣眼下在帝都日子過得正好,還想著再等兩年
……”武德帝不贊同地瞥了他一眼,說道:“真是昏話,男子當成家方能立業,你都十八了,早該成親了。朕再不給你指門好親,老郡王心裡該要怪朕了。”
陸呈嘻嘻哈哈地撓著頭笑了笑,眼睛四下裡瞥了瞥,忽而想起柳子軒來,便說道:“既如此,求皇上也給子軒指門婚事兒吧,他也十八了,上回去他府上他祖母可嘮叨著呢。他得皇上器重,您也沒給個準話兒,他家裡也不敢給他做主定親。”
陸呈說這話雖是想拿柳子軒當擋箭牌,好讓皇帝把目標轉移一下,但皇帝卻是雍容一笑,用意難測地說道:“子軒的婚事朕且思量,他是朝中年輕一輩中難得的賢才,這婚姻大事朕定給他定門好的。你二人年紀相當,不如到時一起指婚。這蘭珠郡主滿門忠烈,門第是好的,性子也是穩重大方,與你這愣頭愣腦的莽撞之人剛好合適。如今她也是大姑娘了,再不出嫁朕要如何對得起過世的房老將軍?”
陸呈見武德帝說得如此直白,想來是心中己有定奪,只差正式下旨這一步。不由心裡急切,他並未明確答覆,只告退之時請了武德帝的旨,說是許久未見姐姐,有些想念,皇帝便準了他去見賢妃。陸呈謝恩後退出去後,便由皇帝身邊的掌事太監領著,一路往賢芳宮而去。
而此時的宮外南銜的柳府上,柳子軒的母親王氏正笑著走進來,一路去了婆婆高氏的屋裡,進屋請了安便笑道:“武王爺納側妃,外面可熱鬧著呢。方才那轎子從這街上過,往東銜王府而去,看著這排場也大著呢。”
高氏正在屋裡念著佛,聽得這話把佛珠交給丫鬟拿去收好,喝了茶才說道:“這王府總歸是不一般,雖是納側妃,這規制也總是比咱們這樣的人家要好許多的。”說完又嘆了口氣道,“你還有心思出門去看,我是沒這份心性的,如今軒兒都這年紀了還沒訂上哪家小姐,和他一般年紀的,在朝上還未謀著差事呢,卻早就成家了。”
王氏聽了笑意也是一黯,卻又開玩笑似的笑勸道:“瞧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