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安陽瞧著這番架勢不由心裡叫苦,萬分懷念伯府里人少的時候,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暗藏刀劍。她心裡暗歎了一句,苦道:果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就算是柳府也不例外。
正當心裡叫苦時,手背忽傳來暖意,安陽轉頭看去,視線剛好落入柳子軒溫潤如水的眼裡,他笑若清風,只輕輕地拍拍她的手。安陽咬了咬唇,臉兒有些紅,心裡卻奇快地靜了下來。她不好意思總受人照顧,忙又看了眼花廳裡坐著的眾人,發現庶祖母喬氏和姑母柳婉蘭從頭到尾都低著頭不發一言,姑母抱著懷裡的女兒,笑容淺淡卻慈愛,這番神情落入安陽眼裡,頓生好感,這便開口問道:“姑母的女兒滿週歲了吧?叫什麼名字?”
四房沒想到安陽會問及她們,一時間有些驚惶,喬氏和女兒都是性子內向少言的,還是柳婉蘭的夫婿徐長淮反應得快,忙說道:“回公主,小女名喚徐倩如。”
“倩如?好名字!”安陽誇讚著,起身走過去逗弄起了小傢伙,花廳裡全是她的笑聲,倒讓徐長淮夫婦和喬氏有些受寵若驚了。
柳婉蘭雖然性子內向,卻也知禮,知道不好閉口不言,這才說道:“小女得公主抬愛,當是她的造化了。只可惜……再好的名字,也不過是個女孩兒罷了。”她有些歉意地望了丈夫一眼,安陽聽了卻皺起眉來,說道:“女兒怎麼了?能幹的女子多著呢!不拿前朝古人作比,就說說當朝,我母后治理後宮可是能手!就是這伯府裡,祖母和婆母不也是一樣能幹?所以說呀,不能因為是女兒就有輕視之心,這可是千金小姐呢!姑母怎知女兒以後就不能有出息?”
柳婉蘭聽了有些驚愣,喬氏和徐長淮卻是面露喜意,連被誇讚到的高氏和王氏都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直說:“當不得公主高贊,不敢與皇后娘娘相比”云云,然而眼底的笑意卻是人人都看得見的。
二房沒想到公主竟對個女娃感興趣,自己這邊生了個男孩,反倒沒得這番吉言。安陽看得出二房的人善妒好爭,於是回過身來時,也逗了逗那男孩子,最後才說道:“趕明兒我叫公主府的人去外頭打兩隻長命鎖來,給這兩個孩子戴上。”說話間,她看見三房的肚子,又拍掌笑道,“對了!應該打三隻來,給三嬸子也預備著!”
方氏聞言忙笑道:“承蒙公主掛念著,妾身這肚子裡頭的,是男是女還不知呢,這會子就打長命鎖,怕是早了些。”
安陽見方氏撫著肚子,眉頭略微鎖著,似有愁緒,於是眼兒轉了轉,猜出大半來,這便勸道:“嬸子心裡頭別存那麼大的壓力,心情舒暢對寶寶才健康。再說了,方才都說了子遠弟弟日後必成大器了,你就別老想著這肚子裡是男是女了。公子或是小姐,不都是自個兒的孩子麼?”
安陽表情靈動,婆婆王氏見了笑了起來,對方氏說道:“弟妹快快收起其他心思吧,可別枉費了公主這一番勸導。”方氏聽了面色有些紅,忙低頭應了。
高氏坐在上頭看了小兒子媳婦一眼,說道:“義容媳婦,你如今懷著六個月的身子,又是連月趕路,今兒就且先回院兒裡歇著吧。公主有我們幾個陪著就成。”
方氏起身,忙說不敢,安陽卻說道:“三嬸快回屋歇著吧。你在哪個院兒裡?我送你回去也成。”
方氏自然不敢真叫安陽送她,只是忙謝了她的好意,這便由個丫頭扶著要告罪退下。正當此時,季祖母馬氏卻忽而站了起來,吩咐那丫頭道:“小心扶著三夫人,尤其是過院子拐角的時候,那裡石子兒多,別磕著。回了屋裡先把窗子開啟透透氣,那屋裡不大亮堂,又有些不寬敞,三夫人如今懷著身子,只怕呆久了會覺得憋悶。”
這話一出口,屋裡的人都愣了愣,柳子軒垂了垂眸,略有所思。
安陽對馬氏會關心三房的人有些奇怪,卻還是對馬氏話裡的意思有些在意,於是忙問道:“怎麼了?三叔和三嬸住的院子不太好麼?”
馬氏聽了笑道:“倒不是不好,只是有些不大寬敞。當初這幾房還未成家時各住在一個院兒裡,如今成了家,小輩們也都長大了,自然要闢院子另住。只是府中院落如今不大夠用,有些擠了。這些小輩如今都與父母在一個院兒裡,暫居耳房。三房那頭的屋子有些矮,不太亮堂,故而妾身吩咐丫頭小心侍候著。”
安陽聽了這話明白過來,想來柳家未封爵之前是個三進院落,如今瞧著有些舊了。封了爵位之後也沒新置大院落,如今各房的人都回來了,自然是有些擠了。
安陽想說,那就乾脆置個大院落好了!可是一回身聽見祖父咳了一聲,臉色不太好看